仍是那身发白的、不合身的太监服饰,却已不见方才的局促和不伦不类,倒有种写意山水的潇洒。
聂时云才发现这人长得极好。
身姿挺拔,如修竹般不摧不折,眉目清冽、玉质金相,有出尘的淡雅俊逸。
“你、你……”聂时云语无伦次。
南怀瑾镇定分析:“您是想问小的怎么知道您?其实不难猜,如此年纪的武官本就不多,再加上这种心性,除了您也没别人了。”
“聂将军,小的便是南怀瑾,太子殿下让您带什么话?”
聂时云大惊失色:“我刚刚没提太子吧?”
“能让聂将军带话的人大可直接找小的,除非他无法进宫,或者根本不在雍国,而将军护送太子殿下去燕国刚回来。”
南怀瑾看着他:“将军,请直言。”
“慢着,你等等。”聂时云顾不上形象,抱头蹲了下去,双目都有些无神。
他已然失去了灵魂,只靠着躯体本能喃喃道:“殿下说,天会亮,路很长,很多人在走……”
他说的颠三倒四,南怀瑾略一思量,便大致明白其中意思。
若是七年前,那个初入宫廷满眼惶然的南怀瑾听到这番话,大概会备受鼓舞。
但七年后的南怀瑾已经被磨平了傲骨与棱角,再也不见当初热血,还算年轻的躯壳里困着的是一具垂垂老去的灵魂。
他听到这段话只有警惕。
南怀瑾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要为四皇子传递消息或是出谋划策,他也是这幅惶恐怯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