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字的奴隶通常意味着不驯服,价格也会偏低,他一般不这么做。

但是这个奴隶老想着逃跑,甚至还怂恿别的奴隶一起跑,实在气人。

虽然很想做成这笔生意,但是这么不听话的奴隶他可不敢卖给贵人,否则万一又闹出点什么事连累他怎么办?

“大人,您看看这个,这个据说念过书,还会写字。”贩子拽过旁边另一个奴隶,点头哈腰。

沈明欢掀开帘子一角,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孤给的银子,不够买下你所有的奴隶吗?”

他语调轻缓,不疾不徐,可贩子仍是莫名渗出了一身冷汗,“够,够。”

燕国还没有太子,能用“孤”这个自称的,只有那位被送来为质的雍国太子。

谢知非勉力睁开眼睛,没看救下他的随青,视线直直望向马车上白衣束发的矜贵公子。

这是谢知非第一次见到沈明欢。

后来许多年后,谢知非想起年轻时的狼狈与潦倒,他无数次庆幸自己逃跑了八次。

即使把自己折腾到遍体鳞伤,即使险些丧命,他终究是拖到了沈明欢的到来。

谢知非如今这情况也走不了路,沈明欢让随青把他也带上了马车。

薰炉仍在散着幽幽清香,遮不住三人身上的异味。谢知非浑身染血,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座椅。

如果管家看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富丽奢华大马车变成现在这样,估计会两眼一翻晕过去。

幸好马车足够大,随青把人安置在边缘角落,他看着这人惨淡可怖的伤口,忽然有些明悟沈明欢要救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