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欢随手翻了两页,了然道:“你要效忠孤?”
看得出谢知非是用了心的,流言会骗人,八卦便多有迹可循,而各家豢养的文人墨客歌功颂德之言通常更会在真实基础上加夸张之语。
走南闯北的商人能从中得知许多消息内幕,但要分辨它们却不容易。谢知非却做得很好,出处、消息来源、可信度皆列得清清楚楚。
就这一个小小的本子,拿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高价收购,商业价值都是其次,倘若利用得当,燕国的朝堂都要被血染红一半。
很显然,绝非做生意而已,这“效忠”二字的背后,是更大的理想与志向。
以如今读书人含蓄的风格,沈明欢这话说的多少有些狂妄了。
谢知非也没料到这人会直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公子可否先屏退左右?”
就这么当着燕帝探子的面说这些事情合适吗?
沈明欢看了看身后比柱子还要一动不动的随青,无所谓地说:“就算孤叫他出去,他也会想办法偷听的。”
随青自小训练严苛,虽然不至于如话本里有轻功、内力那样夸张,但翻个屋檐还是很轻松的。
谢知非眼神忽而变得凝重,他略微思忖片刻,很快又轻松了起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情感无法诉诸言语,于是有了礼仪。
谢知非双膝跪地,广袖逶迤轻展,手掌合握而拜,“殿下有青云志,子正愿效犬马之劳。”
“子正”是他的字。
谢知非的腿还没好全,大礼庄重,他摇晃的身形却为此场景更添几分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