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沈明欢的记忆里他还算是个忠心的人,虽然讨厌,虽然碍眼,虽然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但起码,他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的。

“那你想跟着孤吗?与谢知非一样,效忠孤?”沈明欢好言相劝:“你前主子就是个垃圾,比不过孤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放弃燕帝吧,孤比他好多了。”

他很不讲道理,随青还没答应,他就已经自作主张把“主子”变成了“前主子”。

随青仰头,他很少笑,好像自他有记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笑得这样轻松。

大抵是人之将死,往日种种譬如朝露,他像是要将心剖出来一般真诚,轻声说道:“公子,如果早知会有今日,属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踏入皇宫一步。”

奴隶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可那又如何呢?他还能选择反抗,大不了一死而已。

如果他能逃掉,如果买他的人嫌他忤逆不肯要他,如果他运气好没死……

那他说不定就能等到沈明欢。

就能像谢知非一样,可以清清白白地为这人效死。

沈明欢觉得随青莫名其妙,明明他还没说什么,这个人就把自己搞得绝望无比。

“你只用回答你想不想跟着孤就行了,其余的孤来解决。”他伸手想把随青提起来。

……没提动。

沈明欢脸色一黑。

怕沈明欢太用力伤到自己,随青顺着力道自己起身。

沈明欢会不会伤到自己不知道,但随青这个理由要是敢说出来,沈明欢一定会气到自己。

随青张了张嘴。

他此前从没被允许有自己的喜好和心愿,“想”这个字离他太远太缥缈,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