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狂妄又温柔。

周衍沉默片刻,心悦诚服道:“主公要是想要收服人,一定没有失过手。”

“过奖过奖。”沈明欢试图谦虚。

何太医看了看时间,开始不满地赶人了,“不早了,你们没事就赶紧走,随青去厨房再给公子端碗粥,他方才又没好好吃饭。”

周衍不敢惹这位师兄,乖乖起身告辞,临走时忽然灵机一动,好奇地问道:“公子,你说你会给在下一次机会,那如果是谢知非背叛呢?”

这是个送命题,谢知非劳心劳力为沈明欢做了那么多事,如果周衍都能有一次免死金牌,谢知非起码得有更多。可是谢知非年轻又无名气,如果承诺给他比周衍更高的待遇,那就很没有招贤纳士的诚意了。

谢知非自然不能让自家公子陷入两难境地,他借着玩笑话难得矫情了一回:“属下只认定这一个主君,纵死不叛。”

沈明欢赞同地连连点头,他叹了口气,怅然道:“如果子正叛了,那孤一定会很难过的。”

谢知非怔愣。

远处的爆竹声忽而变得缥缈,他耳畔一片静寂,唯有沈明欢的叹息声清晰可闻。

他原来觉得这道题没有标准答案,可如今才发觉没有什么答案比这个更好,哪怕沈明欢说会原谅他千次百次,都没有为他难过一次来得让人感动。

周衍气得甩袖出门,“在下背叛主公就无所谓是不是?”

这晚的除夕沈府里吵吵嚷嚷。

周老先生在回廊上骂声不停,说自己定是上辈子作恶多端才摊上这么一个主君;

谢知非作为被偏爱的既得利益者,矜持地追在周先生身后连连作揖道歉;

不通医术的沈明欢就药方里的一味苦药与何太医争论不休,何太医气得捏碎了一支毛笔;

随青捧着鸡丝粥站在屋里眼露茫然,很认真地思考自己应该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