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一脚踩到谢知非方才想够粥伸出的手上,用力碾了碾,双目带着疯狂的赤红,“让宇文山退军,否则老子活剐了你,听到没有?”

谢知非脸色又白了几分,嘴唇都失了血色。他咽下喉咙涌上的痛呼,气若游丝,“在下何德何能,能左右宇文将军?”

“你是被雍国皇帝派来的,只要你去城墙上逼宇文山退军,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不听。”

梁大脚上又残忍地多用了几分力,地上石子尖锐,谢知非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军师,谢军师,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不是很能说吗?这点小事,你也一定能做得到吧?”

谢知非不答,他咬着牙承受这一场十指连心的痛楚,良久才喘着气,微笑道:“大人真是……浪费,这双手……是弹琴……写字的手……”

梁大见他答非所问,脸色愈发狰狞,他拔出腰间的刀,打算先把这支手砍下来让这人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浪费。

“梁大。”周和按住了他的手腕。

梁大过去还愿意与周和维持表面关系,如今已经失了神智,他挥开周和的手,冷笑道:“周和,你又心软了?因为这是那狗皇帝的人?”

在场三个人,有两个人同时因为“狗皇帝”这三个皱了皱眉。

周和的声音冷了几分:“梁大,你再敢对公子不敬试试?”

他没回答梁大的问题,只是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看来谢知非几眼。弹琴写字的手啊,公子会喜欢这人为他弹琴写字吗?

即便是在敌国的牢狱之中,公子的名字依旧能庇护他。

谢知非仍然能感受到全身各处尤其是右手手掌传来的疼痛,可他好整以暇地躺在稻草堆上,不以为意地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