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食指点在枪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左右咕噜着玩,滚得银枪上沾了一层灰尘。
谢澜手上做着比三岁孩童还幼稚的事儿,那一双星眸却半眯着,视线落在了正前方。
也不知道是在看灰蒙蒙的天,还是在看不远的小院,反正就是一副魂游天际的样子。
天水城虽寒苦,却还是有一座将军府的,供历任驻扎在这里的镇北侯使用。
说老实话,府邸规模一般,院落不多,没有富丽堂皇的花园,但也够人丁稀少的镇北侯一家使用了。
到了谢澜这一代的镇北侯,除了他自己外,再无任何亲眷,所以副将顾钧和还没成家的左右将军都住在将军府。
饶是如此,将军府里还有空着的院子。
不过谢澜他们几个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城外镇北军军营里,也就是那位身份尊贵的监军住进了府里,谢澜才跟着搬了回来。
原本谢澜是打算让那雍王慕容锦瑜住进营里吃苦的,可能想到城墙下的惊鸿一瞥,愣是让人家给撩走了心魄,登时就舍不得让那倾国倾城花容月貌的雍王吃一丁点的苦头。
下马威使不出了,某位镇北侯顶着心腹们诡异探究的目光,一路上嘟嘟囔囔地将雍王带进了他在天水城的府邸,还特意将人安排在了离他自己院子最近的小院里。
说谢澜没点什么狼子野心,连他那心眼最少的副将都不相信。
不过他对外的借口确实冠冕堂皇的很,说是这位怎么也是圣上唯一血缘上亲近的皇叔。
哪怕叔侄俩之间有龌龊龃龉,也是人家天家自己家的事情,他们关起来们怎么闹都成,他们这些当臣子的还是守好自己的本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