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榕想过去,又有点不敢过去,立在原地踌躇。

他年纪再小也是个半成熟的小少年了,那么大一个人杵在路中间,不难被人发现。

“榕哥儿。”钱禹神色一瞬间恍惚,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祥和,只是那唇角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榕哥儿,你过来。”

蒲榕看看与往常一般无二的钱禹,又看了眼在地上杀猪似哀嚎的血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他小心的抬脚避开那鲜红的血迹。

“榕哥儿今日中午怎么那么晚才回,伯伯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钱禹努力装作一副无甚大事的模样。

蒲榕却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话,瞟了眼浑身是血瘫在地上的梁伟,欲言又止道:“钱伯伯,他……”

“噢,这个人啊,”钱禹正怕他不问,显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像心虚上赶着解释呢,闻言赶紧道,“榕哥儿,你还记得这个人吧,这个人,他是个贼,他想偷我们来福客栈的账册!”

他还特地用了“我们”,希望蒲榕能多向着他点儿。

蒲榕倒的确向着他,但不是因为什么称呼,他秀气的眉一下子蹙了起来,面上畏惧的神色也散去大半:“偷账册?”

“是啊,”钱禹点头,有多严重往多严重说,“这人居心不良,也不知是不是初住进来时就打着这个主意,榕哥儿没做过生意不知道,这账册可就是一家铺子的命脉,要是账册被敌家偷了,这家铺子多半也就开不下去了。”

“那么严重。”蒲榕对梁伟的那一点点同情立马全都不见了。

说到底,蒲榕对钱禹的印象至今还停留在他小时候,对方挑着个扁担,脚下踩着双布鞋的卖货郎,由卖货郎打拼至今日的客栈老板,可想而知其中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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