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榕慢悠悠的在村里走着,回到家的后脚天刚刚好暗下去,今天一天飞上跑下的确是累了,蒲榕洗漱完趴在床上又一次数了遍小荷包里的钱后,唇角带着笑沉沉睡去。
第二天蒲榕是被人捏着头发丝蹭脸闹醒的,他皱着眉头,咕咕囔囔的挥手想要那个扰人清梦的家伙离开。
可不知是不是弄错了方向,他什么也没碰着,反倒是那个闹自己的人越来嚣张了,真烦,他眼睛也不睁开的喊:“柳小棠,别闹啦!”
脸上的瘙痒停止了,随后他听到满含疑惑的声音:“柳小棠?”
听到这个声音,蒲榕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仍旧闭着双眼,他用力挤了挤眼,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小心的眯开一只眼,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坐在他的床前,此时他的表情有种说不上的怪。
蒲榕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倒是叫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他将对方揽进怀里用力的拍了拍背:“乐乐,真是好久不见了,我真想你呀~”
罗乐乐是蒲榕从小到大的好友,大约是从蒲榕五岁以后,两人是一道玩到大的,罗乐乐比他要小上两岁,但是没有去上学,蒲榕便自发的从学校学了知识以后回村教好友。
先前说过蒲榕隔壁那间房间,便多是罗乐乐过来常住的,当然两人也经常睡在一张床上,被大人发现说了,两人就偷偷的睡在一张床上。
因为年纪比好友大一些,蒲榕总是会自发的照顾对方,但对方也总是会反过来照顾他,是以两个孩子小时候还喊哥哥弟弟的,长大后就再未如此相称了。
这会儿,罗乐乐敏锐的察觉了蒲榕呓语中那脱口而出的陌生名字,他也不阻止好友的亲热,待他抱够了,罗乐乐便问道:“小榕,刚才你嘴里那个柳小棠是……”
计划失败,蒲榕暗暗撇了撇嘴,而后很快的,他面上换上了一副茫然不知所云的表情:“啊?我刚刚嘴里有说什么吗?我记得我一醒来就看到你,然后叫的是你的名字呀。”
罗乐乐根本不被绕进去,他自来熟的爬到蒲榕边上躺下,两手垫在脑袋下面歪头看他:“小榕,那个柳小棠是你最近交的新朋友吗?”
蒲榕真是被他问住了,如果承认的话,他可以说柳棠是他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可以罗乐乐的性子,他一定会吵嚷着自己也要去见见蒲榕的新朋友,可要是不说的话,显然对方现在也没有要相信他的意思。
“小榕,小榕,蒲榕——”
蒲榕被他追问的没办法,只得回道:“柳棠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
“那我想去见见他!”
——果然。
蒲榕叹了口气,罗乐乐就又问他:“怎么,你不想让我见你的新朋友吗?”
最后三个字被他咬了重音,显得很是阴阳怪气。
然后蒲榕又叹了口气,在他不解的眼神中道:“乐乐,其实你不必与他吃醋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好弟弟。”
罗乐乐面上的表情转为羞窘,他撑起身子大声回应以掩饰自己的情绪:“谁是你的好弟弟,蒲榕你别这么黏糊,我们都多少年没这样叫过了,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还是小娃娃。”
蒲榕就躺回到枕头上闷闷的笑,被那人恼羞成怒的锤了一拳,值得一提的是,罗乐乐果真没再继续缠着问他有关柳棠的事了。
这一遭过后,两个少年并排躺在一米五的小床上,嘀嘀咕咕的说着私密话。
“你都不知道,其实你昨日下午回来,我就想要过来找你了,可是村长爷爷他不让,说是你上了许久的课该让你休息些时候。”说到这里罗乐乐面上多了些不满,他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来吵你的,用得着这般防着我吗?”
蒲榕笑着点头,心说许久以前的那天晚上,也是你怂恿我不留在屋子里的,那时村长爷爷罚了抄大字,还有你的一份呢,双倍。
“在学校里开心吗……不不,你不用劝我,我可不想一天天的天不亮就醒,晚上还有一堆作业等着,你开心就好。”
罗乐乐神烦无比的推开蒲榕凑上来坏笑的脸,第八次拒绝了对方邀请他一起去上学的邀请,
“我不用去学校也很好,我可聪明了,你回来教我的那些字我都会了,嗐,我也就是不乐意去,要是我真去上学,肯定是你们班里最聪明的那个。”
蒲榕听了,并不打算对他的话发表什么看法。
罗乐乐得不到他的回应,不满的探出手戳了他一下,蒲榕弓着腰躲避,于是自然而然的,两个男孩嘻嘻哈哈的玩闹了一会儿,片刻后两败俱伤,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视线一对视,又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