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听到的声音更加明显了,“砰”、“砰”,这竟不像是敲门的声音,与其说是在敲门, 倒不如说更像是在撞门,好像门外有一具皮包骨头的身体, 不顾身体发肤受到的伤痛, 奔着要将自己撞散、撞烂的目的,一下、一下朝着门冲撞去。
城市里即便是在深夜也还是有光亮的, 透过客厅另一头的窗户,外面不远处马路上一盏又一盏的灯光汇聚成一团, 穿透过一栋又一栋建筑的缝隙, 努力的将自身的光亮传递进来。
蒲榕没有开灯,依靠着这些微弱的光,他小心的不叫自己被家具所撞到, 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向门口。
就像是知道他的靠近, 门外的撞击声愈发强烈, 蒲榕有一种错觉, 他觉得这隐匿在黑暗里的门都抖动, 门外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随时都可以冲破门进来, 它在门那头灼热的注视着他,它在期待他的靠近。
软绵绵的毛绒拖鞋踩在地上,与门那边相反的,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当蒲榕走到门前不足一米距离的时候,诡异的,那猛烈的敲门声停止了一瞬。
只是一瞬,在门里的人愣住的时候,门外的东西冲撞了上来,用比之先前每一次都要重的力道撞了上来。
蒲榕咽了口口水,继续靠近,他缓缓的将脑袋贴近猫眼。
门外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许是楼道里太黑的缘故,可是这不合理,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若有人敲门的声音这般响,没道理灯不亮起来。
除非——
蒲榕心想:除非灯坏了?
这般想着,蒲榕将脑袋稍稍往后退了一些,可这时猫眼那处又微微透出来一些青白的灯光。
真是没道理可讲,这会儿外头声音不响了,灯倒是反应慢一拍开了。
蒲榕一边在心里嘟囔着,一边揉了揉眼睛,再次将脑袋凑上去,从猫眼望出去,的确只有门对门白花花一堵墙,什么孤魂野鬼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