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被柳棠拉住了, 否则他可能真的那个病人纠缠在一起。

却没想到那个病人也不是个软柿子,蒲榕这个被撞的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对方先瞪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蒲榕再一次怒从心底, 柳棠不得不下了力气在他的手上狠掐了一下。

“别在这里纠缠了。”柳棠皱着眉低声道,“一会儿这些npc的注意力都要被吸引过来了。”

已经有npc的目光朝这里投来了, 他们不得不花费时间又多绕了几圈, 而后才终于避开了那些视线离开了人群。

因为害怕再次被发现,在路上, 蒲榕与柳棠没有再说话,傅堇年亦照旧沉默, 三人飞速的掠过前面两间小楼房, 去到后面更深处的地方。

沿途的第三间小楼房如同第一间那般小小的,掠过一眼后,他们又找到了第四栋、第五栋小楼房, 有了先前的经验, 他们查探的速度越来越快, 但相对的, 每看到每一栋楼房都空空如也, 蒲榕的心便不免往下沉一分。

一直到同样是什么都没找出来的第七栋小楼房, 柳棠明显能感觉到朋友心情的低落, 在楼房的二层,透过窗子正好能通过外头繁茂绿化的遮掩,看到百米开外的病院主楼。

傅堇年走到窗边静静的站着,柳棠也不禁往外看了眼,却见蒲榕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比往日暗淡许多的眼眸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算美妙。

柳棠叹了口气,拖了张屋里的凳子来,摸了下不脏便直接拉到蒲榕身后按坐下去,而后自己也拉了一张凳子到他对面坐下。

两人面对面呈一个谈心的姿态,柳棠将身子倾向前,话到嘴边,却伸出手先拍了拍对方的肩,感受到手下少年肌肉的紧绷,他心里也不好受。

“蒲小榕,”他最后只道,“你自己说的,不能放弃呀。”

蒲榕低下头,又摇摇头,不,他没有想放弃的,蒲榕皱起眉头,他只是有一点失望,以及……自责罢了。

已经两日过去了,他却一点线索边边都没有摸到,他的父母还在不知何处等着他。

“我没事,不必担心我。”看着一脸关心他的柳棠,蒲榕心里一暖,还好,他不是孤军奋战。

这时他感到一阵视线,原来是傅堇年不知何时转过身子专注的望着他,柳棠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两人都是微微一愣,忽然想起还有个外人在场,各自反思自己刚才应该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中午三人没有再在林子这边晃悠,即便他们早上已经够谨慎了,但还是有个别义务人员发现柳棠有一段时间不见身影,柳棠说是闹肚子去厕所了。

为了不惹上对方的怀疑,他们选择在院楼里头“晃悠”,别的可以晚上再说,毕竟借口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而且这栋楼他们也没有仔细看过。

谁也没有想到,临近集合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

好几个精神病人忽然怒喝一声,而后互相拉扯着在地上滚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或许都分不清自己打的是谁,几人都怒红着眼眶,像暴怒的公牛。

这场意外发生的时候,蒲榕几人在主楼的二层,恰巧靠在近空地的窗子边,往下一看就是一群人滚在一起,真实的视觉效果可比隔着房门听别人说刺激多了,蒲榕眼睁睁看着病人们伸手去抠别人的眼珠子、拽别人的头发、咬别人的脖子。

亲眼看到这般暴力场景,汗毛直立只是片刻,下一秒他便平静了下来,甚至心里隐隐有要加入这场群架的冲动。

柳棠还在啧啧的感叹着他们的凶残,一边指着他们对蒲榕说就是这样,要小心这些npc,傅堇年一只手搭在窗台上,一只手覆在他的之上。

医院的人将他们拉开,都是病人,打也不能打,骂了也没用,那些被拽了头发、抠了眼睛的只好自认倒霉,又被带回去处理了伤。

晚饭前一个小时,蒲榕终于成功将窗户外头围的铁丝网弄开一个足以让一人通过的洞,他将一半的铁丝抽出,其余的仍旧留在网格中用以掩护。

这一桩大事总算了了,蒲榕原本不大好的心情都明媚了些许,这种不好不坏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饭后,傍晚,他们终于再次进入了林中。

天色已然有些暗了,在头顶没有东西遮挡的空地还感觉不到什么,但是身在枝繁叶茂的林子中,便好似提前步入了傍晚与夜的交界期。

“有些暗,你们都小心看路。”

柳棠提醒的话刚落下,蒲榕就被脚底下隆起的一个土包绊了一个踉跄,他眼前一红,停下步子在原地狠狠的踹了一脚,随后在柳棠的呼唤声中赶了过去,傅堇年一直跟在身后,昏暗的林子中光投射不到他的脸上,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