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宁比划道:“你蛋壳别敲碎,用来舀水,放五壳的,放点盐搅一搅,蒸十五分钟。”
梁孟津点点头道:“那我试试。”
他听上去不麻烦,做又是另一回事,吃起来更是天差地别,对鸡蛋全是糟蹋。
反正口感不好,他是硬着头皮咽下去的,心想下回写信问问他妈。
信,大家都想写,就是送不出去。
因为红山大队在半山腰,本地人几乎祖祖辈辈豆世居于此,收发信件只能等邮递员,但公社邮局就那么几个人,因此农历逢十的日子才来,今天还不到时候。
这样一来,等于对外交流断绝。
梁孟津心里其实有事情记挂着,因为他下乡前一直有传言父母调动。
大院里这两年事情也多,离开关键岗位的叔伯阿姨们不在少数,要不然家里也不会让他跑到这地方来。
山里太偏僻,可有时候也是保护伞。
梁孟津沉沉闭上眼,知道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保重自己,心底仍旧止不住的挂念。
惦记家里的人,不止他一个,知青们几乎是日夜期盼,总算到三月二十这天。
从前吧,邮递员都是走个过场来一趟红山大队,这回算是难得的大包小包,哼哧哼哧推着自行车说:“知青就是富裕,东西真多。”
赖大方也算开眼界了,啧啧道:“这里头装的都是什么?”
不过他再好奇,也不能给人家拆开看,说:“行,放这吧,你把信给他们带走。”
邮递员在哪都是放大队部,毕竟人人在上工,他也没办法挨着田埂找。
他看了看邮票都有,这回轻轻松松地跨上自行车走。
留下的包裹啊,赖大方锁好门去田里。
知青们都在干活,包括自觉完成休养的梁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