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的床晃悠两声, 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 安静的房间里有声响, 刺耳得像一千只鸭子在哇哇乱叫。
哪怕知道齐晴雨的睡眠好,许淑宁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做贼一样打开手电筒。
说来也怪, 光一照就正好看到表在哪, 刚刚的寻找就变成笑话一般。
她戴上之后挠挠头,顺手把头发扎好, 又蹑手蹑脚地换衣服。
最近天气冷,她早起一般穿着件厚外套, 却没能留住被窝里的温暖,还是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一哆嗦。
她冷得打喷嚏, 赶紧躲进厨房生火, 吸着鼻子打瞌睡。
炊烟袅袅而起, 郭永年踩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进来说:“今天不是孟津做饭吗?”
知青宿舍七个人, 正好轮流排一周。
按理今天该是梁孟津没错,但许淑宁昨天吃了人家的糖, 自然把事情揽下来,头也不回说:“换了一下。”
郭永年也没追问, 只过来看水缸说:“昨天还剩这么多水啊?”
热的话一天挑两缸都不够用的, 现在倒是省得很。
许淑宁生火第一件事是烧水,毫不意外道:“洗澡少了。”
少了吗?郭永年觉得自己还挺频繁的, 毕竟西平是北方,他在家的时候在这个季节都是三天去一回澡堂,再过个把月该变成五天一回,等雪落下来就成十天半月。
没办法,冷得人连动弹都不愿意,从澡堂出来头发能冻成冰碴儿。
不像红山大队的地界,十月里还勉强能称得上暖和。
当然,这是对强壮的他而言,许淑宁觉得半山腰的风也够呛的,看他只穿一件衣服,忍不住说:“你当心着凉。”
郭永年火气旺,摊开手掌心道:“你摸摸看,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