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夏边走边拨号,拨到一半,有人叫了一声:“等等。”
不是许宁夏第六感灵敏。
而是在听了将近一天的外地话后,这会儿听到这么标准且冷淡的普通话,让她没办法忽略。
许宁夏不想动。
但脚步声越靠越近。
无法,许宁夏转身,对上江肆的眼睛。
江肆眼型线条流畅平直,眼尾微微上扬,直视的时候会给人威严的压迫感,整个人显得尤为疏冷。
可许宁夏向来不怕他。
“有什么事吗?”许宁夏眨眨眼,“这位医生。”
江肆看着她,面上瞧不出情绪,片刻,递来墨镜。
许宁夏一顿,接过去:“谢谢。”
说罢,他们的视线再次触碰到一起,一个带着刻意的陌生,一个带着如常的淡漠。
许宁夏不做逗留,迈开步,又听:“还有这个。”
“……”
许宁夏不耐烦地再次回头,江肆依旧沉静地看着她。
夕阳红霞洒在他的冷白皮上,柔化了棱角分明的下颌轮廓,让他看起来有种不符合本身冷淡的莹润清透。
虽然不想很承认,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即便这人举手投足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男人,许宁夏还是可以从江肆身上看到那种不染世俗的干净。
像夏夜里舒爽的风,吹动少年纯白的衣角。
“还有什么?”许宁夏伸手,“给我吧。”
江肆垂下眼,默了两秒,出声唤道:“许宁夏。”
许宁夏一愣,嘴巴快于脑子,脱口而出:“你还认得出来我?”
江肆目光划过女人的手。
因为常年握画笔,她指甲留的短,纤细的手指上略露出半透明指尖,像一弯小小的月牙,柔弱又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