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林誉之说,“我从来没有后悔。”
他的回答令林格颤住,她惊异地看林誉之,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而林誉之控制着轮椅靠近她,直到坐在她的面前。林格想要站起来,却被林誉之一拉——
她复又跌坐在沙发上。
林誉之的手指深深插入她的头发中,抚摸、托住她的后脑勺。他说:“你提醒了我,倒是有一件后悔的事,林格,当初说要弄死你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心软,你哭着说自己受不了的时候,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放过你。你很能受得了,你就是有这么大的本领,你这么聪明,厉害,胆大。从一开始我就该把你搞烂,要你再也不敢冲起其他男人摇尾巴。”
他抚摸着林格的脸颊,柔软、轻轻,像裁缝避开手上的茧去触碰一匹真丝缎子:“除了你哥哥,还有谁会对你这么好,连上,床都舍不得搞坏你。”
林誉之说话温柔,声音也温柔,不温柔的是他眼神,似乎下一刻就会有巴掌重重落在她臀,上。林格一股悚然,她觉得林誉之好像真的疯了,不是吵架中那些言语的疯,而是他此刻的做派,表态。一种沉静的疯,剥开绅士的外衣,她只看到一团难以融合的雾,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
她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从未熟知林誉之。
她熟悉的只是以前相依为命的那个哥哥。
林誉之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垂眼看她:“怎么不打了?现在不觉得我说话过分了?”
林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松开!”
林誉之不松,他握着林格的手,贴在他脸颊上,这姿态看起来像林格在温柔地触碰他,实际上,她手指僵硬,掌心像被美杜莎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