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她大老远的跑来,原以为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这男人是驴,根本劝不了回头。
许楷文习惯性地摸了下鼻子。他的鼻梁上还有些起皮,不知是因为太过干燥,还是被毒辣的太阳晒伤的。
他盯着烟盒看了一会儿,“你知道为什么它的名字叫做好彩吗?”
“不知道。你要给我普及香烟的历史?”
“最开始,在每一百包好彩香烟中,会有一包里面是大麻,买到它的人相当于中了好彩。”
一盒普通香烟售价五美金,一盒大麻香烟售价五百美金。买烟也有赌博的成分在里面,绝妙的营销策略。
他举目望向四野,失修泥泞的公路,背着孩子夜归的妇女,穿着塑料拖鞋劳作的工人,排起长队的巴士汽车站旁边,烫发店外挂着显眼的三色转灯……这是最真实的非洲,远比地图上勾勒的疆域更广阔。这里生活着这样一群人们,几个世纪以来,他们都在为了自由、更好的生存环境而奋战。
许楷文抿唇看着她,“我不止一次觉得自己非常好运。”
乔予洁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如果人生是一场赛跑,那么我已经回到起跑线上。”
他现在一无所有,给不了她想要的物质生活。要重新开始,说起来永远比做起来容易。
许楷文近前,用俯视的目光看着她,专注且真挚,他想说的是:“这里是我的新起点。”
他的话简单明了,想要曲解也很难。
他想要的生活在这里,而“这里”——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他的计划里,并没有关于他们的未来。他们抗争得来的一切,比不上拯救水深火热的非洲人民来得重要。
乔予洁突然觉得自己过分天真。她以为他们之间有共识,有默契,但到头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