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臻直起腰,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掌心落在喻沉的头发上:“我一直这么觉得。”
喻沉虽然心里很开心,仍然嘴硬地“切”了一声:“我还是小胖子的时候,你也这么觉得?”
“嗯。”说到这,贺臻有点怀念小时候的喻沉,“我觉得你肉肉的时候特别可爱。”
喻沉用手指戳了戳贺臻的手:“都怪你。是你的零食太好吃了,把我喂胖了。”
“恶人先告状。”贺臻低笑,又轻轻揉了揉喻沉的头发。
…
白天,李焕醒来后精神头还不错,催了喻沉跟贺臻几句,见两人执意不回家,也就不再坚持。
喻沉帮李焕削完苹果,切成小块:“爸,医生说你贫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焕:“近半年吧,我去医院看了,没什么事。也怪我自己,医生给我开的药,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见效特别慢。”
喻沉噘嘴,眼睛瞬间红了:“你不听话。”
李焕赶紧哄他:“别哭,爸听你的,以后正常吃药。”
见喻沉吸着鼻涕,贺臻叹口气,帮他擦掉:“行了,叔叔刚醒,聊些开心的。”
李焕帮喻沉将眼泪擦干,心疼地盯着那双肿成核桃仁的眼睛:“别哭了,爸没事。”
喻沉忍了忍酸涩的鼻腔,最终还是伏在李焕怀里轻轻抽泣起来。
“我们家沉沉都十五岁了,还是个小哭包。”李焕搂着喻沉,说起开心事:“你是不是要竞选运动会的广播员?”
“嗯。”喻沉声音哽咽:“老大
说给我找个辅导老师,这样成功率高。”
李焕用眼神示意贺臻:“老师什么时候来?”
贺臻心领神会:“今天下午。”
李焕拍了拍喻沉的肩膀:“那你得快点去,明天有时间再来看爸爸。”
喻沉不情愿地皱皱鼻子:“我想在这里陪着您。”
“这里有护工呢,你们俩赶紧回去休息。你总在这里陪着我,爸也不放心你的身体,没办法养病,”
这回,喻沉终于被劝动。
随贺臻回去后,利用下午的时间,跟着语言老师练了练音准、节奏和发声。
时间一晃,马上到了竞选播音员的日子。
喻沉出发前,特意喝了好几杯枇杷梨汤润润嗓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肖钰的话说,都能直接去酒店门口当礼仪小哥了。
林嘉树和黎夜同样竞选了播音员,三人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长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嘉树,你是不是也不擅长运动,想靠读稿子给班里加分?”喻沉大方地将润喉糖分给两人,“我老大给我准备的,你们也吃点。”
林嘉树道了声谢,散漫勾唇:“我来竞选,主要是想给我对象读加油信。他前些天生我气了,我来哄他。”
“啊…”喻沉没料到林嘉树会这么不把他当外人,挠挠耳朵:“你真浪漫。”
“嗯?”林嘉树眼眸微眯,“你如果选上,不给你哥哥读稿子加油吗?”
喻沉顿了顿:“要读的。老大报了长跑,到时候我得给他专门写首诗。”
“你们听说校庆开始选角的事了吗?”一直沉默的黎夜突然看向喻沉,“我自己写了一个剧本,你要不要做我的男主角?”
“男主角?”喻沉唇角不好意思地弯了弯,“谢谢你的认可,但我估计没时间。”
黎夜再次发出邀约:“我把剧本发给你,你感兴趣随时联系我,我觉得你很适合我的男主。”
喻沉没再推辞:“行,我瞅瞅。”
三人说着说着,来到校园广播站。望着楼道里长长的队伍,喻沉心里有些打鼓。没想到这项任务居然是个香饽饽。
一小时后,面试完的喻沉回到教室。
贺臻见他心事重重,以为他面试不顺利,递给他一瓶果汁:“今晚我陪你接叔叔出院。”
“嗯。”喻沉掏出练习册,忧愁地托着腮:“老大,广播员有许多人面试,我担心自己落选。”
肖钰正巧进来,迫不及待地问喻沉:“面试怎么样?能选上吗?”
喻沉乌眸轻转:“竞争很大。”
肖钰一向直言直语:“一共就要三人,你选不上正常。”
贺臻注意到喻沉鼻翼上的汗珠,随手拾起试卷,替喻沉扇了扇:“没关系,那天温度高,在主席台一直读稿子,你也难受。”
喻沉一脸落寞:“老大,我是不是很失败?”
“乱说。”贺臻扬唇,“你当年送我的朗诵书,我到现在
都记得有多精彩。”
喻沉偷偷翘起唇,突然张开手臂:“我骗你们的!一共50人报名!我选上了!”
贺臻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勾着唇使劲蹂躏着喻沉光滑的脸蛋儿,“小骗子。”
喻沉神色骄傲:“我厉害不?”
贺臻轻挑眉眼:“不错。”
喻沉眯起眼:“有奖励吗?如果你能讨我开心,我可以考虑当天为你赋诗一首。”
贺臻眼底含笑:“行,你想要什么奖励?”
喻沉端着手臂,悠悠回道:“让我想想。怎么着也得有一座大别墅。”
贺臻轻飘飘道:“行,满足你。”
肖钰单独被晾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
这两人当他是透明人吗?
太腻歪了吧?
…
晚上,喻沉将李焕接回家,贺老特意给他安排了病号餐,找专人照顾李焕。
李焕其实已经能自由行动,就是走路慢了些。听说喻沉当上广播员,贺老笑着称赞:“没想到我们沉沉还有播音天赋?”
喻沉红着脸蛋儿谦虚:“谢谢爷爷给我找老师,军功章分您一半。”
贺老没推脱,说道:“行,要真给你奖状,你得放我屋子里。”
喻沉笑成月牙眼,扒拉两口米饭:“好嘞。”
今天贺臻领到了自己的运动员名牌,老师嘱咐大家提前贴在校服背后。
洗完澡,喻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书桌前琢磨怎么帮贺臻将名牌贴上去。
名牌表面质地摸着滑滑的,是可降解材质,一扯就破。如果用胶布,粘得不牢,遇到风还容易响。他打算找一个不影响贺臻跑步,还美观的粘贴方法。
贺臻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见喻沉一直抱着他的校服不松手,边擦头发边问:“想什么呢?”
喻沉嘟囔:“我想帮你缝上去。”
贺臻笑了,微微蹙眉:“缝?”
“对,万一你的号码牌跑着跑着掉了怎么办?”喻沉已经从李阿姨那里要来针线盒,颤颤悠悠地穿起针线,“你放心,我缝在背心上,你跑步的时候直接套上去。”
贺臻勾起自己的黑色运动背心:“这都找出来了?”
喻沉已经穿好针线,笨拙地系着扣:“你愿意这样弄吗?”
贺臻淡淡勾唇:“当然愿意。”
见对方没拒绝,喻沉美滋滋地说:“我给你缝好看一些,刚刚我看到刘冲朋友圈,他家里也是这么给他缝的。”
贺臻坐在喻沉身边,目光落在喻沉沾着水滴的脖子上。
“你怎么不先把身上擦干净?”
喻沉缝得认真:“没事,天热,马上就干。”
对于针线活儿,喻沉也是初次接触。他牢牢抱着贺臻的运动背心,每下一针,都要认真对比是否平齐,他老大讨厌邋遢,他缝的针脚必须要整齐。
贺臻干脆不去吹头发,倚在沙发上,静静地观察着喻
沉的一举一动。
或许跟选上广播员有关,就着明亮的光线,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垂着,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清隽如初的眉眼格外认真。嘴里哼着小曲儿,他扬着细白的脖颈,像颗软绵绵的棉花糖,温柔又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