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看着床上的男人,终于一脸沉重地做了决定。
非寂自从情毒入骨,每日里的精力便十分有限,此刻刚一沾床便昏昏欲睡,却听到一点不甚明显的动静。身体已然乏累,可警惕性还是让他勉强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到流景脱得只剩里衣,正小心翼翼往床上爬。
此刻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许久,非寂耐着性子问:“你做什么?”
“……服侍帝君。”流景一本正经,实际上只是想睡床。
非寂脸色渐冷:“本座让你服侍了?”
“没有,但狸奴大人说了,贴身侍女就是要急帝君之所急,”流景继续睁眼说瞎话,“帝君如今情毒未解,应该是挺急的。”
非寂:“……”
短暂的沉默后,非寂面无表情道:“滚下去。”
“是,”流景立刻下床,“所以我睡地上吗帝君?”
“谁说你睡地上?”非寂反问。
流景顿了顿,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突然勾起唇角,眼底却一片冰凉:“跪在床边服侍。”
“……是。”流景一脸憋屈地在脚踏旁跪坐下。
非寂轻描淡写地看她一眼,被吵醒的那点烦躁总算散了,重新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一刻钟后,流景和床上的大黑蛇面面相觑。
“帝君?”流景试探,“您情毒发作了?”
大黑蛇懒洋洋地看着她,对她说的话没有反应,蛇尾却悄悄缠上了她的小腿。
流景一跃而起跳上床:“孙砸,你流景奶奶又回来了!”
大黑蛇顺势卷住她,翻个身催促地蹭了蹭她的脸。流景冷笑一声,在蛇头上啪啪拍了几下:“小王八蛋,还让我跪着吗?”
大黑蛇嘶嘶吐了两下信子。
“还挖我的眼珠子挂床头,真是好大的口气!流景奶奶今天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心狠手辣!”流景捧着大蛇头搓来捏去,誓要把刚才受的气都加倍奉还。
大黑蛇起初还任她捏扁搓圆,后来发现她变本加厉没完没了后,就啊呜一口将她的脑袋含住。眼前一黑的流景挣扎两下,险些被锋利的蛇牙划破脸蛋后,立刻老实不动了。
大黑蛇含了片刻便将她吐了出来,流景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被迫动用灵力把自己清洁了一遍。
“也就是你没什么味道,要是换了别的蛇,我肯定把蛇胆给他抠出来。”重新躺下后也不忘威胁。
大黑蛇将人缠得更紧些,无声催促她快点。
“欠你的啊。”流景斜了他一眼,还是动用灵力捏了个清心诀。
一夜无话,转眼天亮。
非寂盯着女人身上的痕迹看了许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流景一脸无辜,默默拢一下被大黑蛇卷得皱巴巴的衣裳:“帝君,昨晚真是你让我上床的。”
“……滚下去。”非寂沉声道。
啧,人渣。流景果断跳下床,慢吞吞挪到角落里装柱子。
非寂也起来了,冷着脸更衣出门,全程没有看她一眼。流景装柱子装累了,扭头就看到了桌上摆放的茶和点心。
片刻之后,流景打个饱嗝,心满意足地去后厨拿新茶和点心。
非寂自从中了情毒,便几乎不出无妄阁了,所有大小事都在无妄阁的大殿内处理,流景端着茶和点心回来时,殿内已经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三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七窍、皮肤还在不断地渗血,模样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流景端着托盘停在大殿的门槛外,看着殿内的一切犹豫许久,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狸奴被她的动静吸引,看到她脸上的纠结后顿了顿,当即开口问:“去哪?”
流景讪讪:“哪也不去。”
“那还不快进来。”狸奴继续盯着她。
流景站在门口不肯进:“突然想起这些糕点不太新鲜,我去给帝君换一些……”
“站住,”狸奴沉下脸,“进来。”
流景望向王座上的男人,男人眉眼沉静不辨喜怒,只是古井不波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