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能说到做到,流景敢把眼珠子抠给他。
“小的是帝君婢女,服侍阎君……怕是不妥吧?”她故作为难。
非启冷笑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只是婢女,而非冥后冥妃?倒茶!”
见他执意如此,流景扯了一下唇角,只好端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阎君请用。”
“懂不懂规矩?倒这么满是想赶本君离开?”非启果然开始刁难。
流景将杯子撤下,换了个新杯重新倒。
“只倒半杯,是觉得本君不配喝一杯茶?”非启又沉下脸。
流景苦恼:“小的出身寒微,实在不知该倒多少。”
“当然是倒三分之二!”
“那是多少?”流景不解地指着杯子,“是到这里,还是这里,还是……”
“麻烦,看本君的!”非启不耐烦地夺过茶壶,随手一倒便准确地倒了三分之二。
“阎君好厉害!”流景拍手。
非启得意:“这算什么,顺手的事。”
流景端起杯子喝茶:“阎君倒的茶也格外香甜。”
“那是自……谁让你喝的!”非启反应过来,顿时怒气冲冲,“小小婢女,也配喝本君倒的茶?!”
“小的错了。”流景赶紧道歉,但杯子里已经空了。
意识到上当的非启气个半死,但牢记母亲的叮嘱强忍着没有发飙,忍着怒火思索如何报复回去。
流景看着他与非寂有几分相似的脸,假装没有看到他全写在脸上的鬼心思。
许久,他淡淡道:“该教的本君已经教了,你再倒一杯。”
“是。”流景倒杯茶递给他,非启喝下一大口,突然对着她的方向吐出来。
流景猜到他要使手段,但没想到他的手段会如此下作,连忙闪躲之后,还是沾了些在衣角上。
非启对没全吐她身上有些不满,啧了一声道:“这茶怎么苦的,你再倒一杯让本君尝尝。”
流景沉默一瞬,重新倒了相当满的一杯,非启十分满意地去接,结果杯子越过他的手,径直倒在了他的头上,先前拿的子母追踪法器的子器,也一同掉了在他头上。
非启:“……”
茶水顺着头发往下流,几片茶叶还耷拉在脑袋上,说不出的狼狈可笑。非启不可置信,半晌才颤声质问:“你干嘛呢?”
流景刚要回答,余光突然扫到楼梯上有人下来,当即嘤嘤嘤着扑了过去:“帝君!阎君一直轻薄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跟在后面的狸奴立刻怒视非启
被怒视的非启:“……谁?我?”
他目瞪口呆抬头,直接对上非寂冷淡的眼眸,连忙站起来解释:“我没有我不是……她胡说八道!”
流景偷偷吸了几口非寂身上的味道,感觉到识海充盈后更加用力抱紧。非寂面不改色地看着非启,实则在偷偷去掰她的手。
“……帝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非启被他看得心里打鼓,一时间说话都弱了。
非寂掰了几下没掰动,只好继续站在楼梯上:“你来做什么?”
“母亲吩咐,要我来跟兄长认个错。”非启老老实实唤他。
非寂:“不必。”
“那臣弟告退。”非启自觉已经受过惩罚,也不想再道歉,见状立刻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非寂:“抱够了没有?”
流景立刻松手跳下楼梯,掏出子母追踪器的母器摆弄:“方才我在他身上下了子器,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他离开不利台之后,会不会对帝君骂骂咧咧吧。”
说着话,母器已经发出莹白的光,光幕中出现非启的身影,果然在骂骂咧咧。
“死女人,有本事别落我手里,否则早晚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非寂个蠢货,竟然看不出死女人在骗他,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笨……那只蠢猫也是,瞪什么瞪,老子是被冤枉的看不出来吗?三个人没一个正常的,都是疯子……”
“他个蠢货,还好意思骂别人蠢货。”狸奴冷笑。
流景继续摆弄母器:“狸奴大人,帮我把这段录下来,将来想找他麻烦的时候就拿出来,也好借题发挥。”
“好主意,我现在就弄。”狸奴立刻加入。
两人头对着头研究法器,正弄得认真时,突然听到非启唤了声:“母亲?”
两人顿时抬头,原本要上楼的非寂也停下来,平静看向光幕。
“母亲,你怎么来了?”非启连忙扶尘忧坐上飞行法器,“你的伤还没好,跑出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尘忧除了脸色不太好,眼神一如既往的凌厉,可看向宝贝儿子时,凌厉又被慈爱压过,“今日如何,还顺利吗?”
“别提了!”非启骂骂咧咧说自己被流景欺负的事。
尘忧一边听,一边从乾坤袋里拿了块糕点给他。
非启顿时不满:“母亲,都说多少次了,我现在长大了,对这些东西已经不喜欢了,你怎么总记不住。”
“你小时候明明是喜欢的,”尘忧被他说了也不恼,“我用灵力温着,与刚出锅时味道差不多,你尝一块吧。”
“每次都吃这些,早就吃腻了……”非启嘟囔着,却还是吃了一口,尘忧顿时笑了。
流景眼眸微动,扭头看向楼梯处,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只余一片清冷的光尘。
一刻钟后,流景小心翼翼推开了顶层寝房的门,探头探脑问:“帝君,睡了吗?”
“有事?”非寂的声音传来。
流景进屋关门,对上非寂的眼神后突然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盘糕点:“噔噔!新鲜的糕点,帝君要不要尝一块?”
非寂眼神顿时冷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不是后厨那边刚做的么,”流景仿佛没发现他的恼意,腆着脸凑过去,“尝一块呗,味道还不错。”
“不……”
流景趁他张嘴说话,飞快往他嘴里塞了半个。
非寂:“……”
“好吃吗?”流景笑问。
非寂眼神阴郁,吐也不是吃也不是,最后只能咽了:“若非留着你还有用,本座定……”
“再尝尝这个。”流景又给他喂了一块。
非寂沉着脸吃了,为免她再喂,干脆就不说话了。
流景坐在他旁边,把刚才偷的法器哐啷啷全倒出来摆弄:“帝君你看,这个是星河器,注入灵力便能将方圆十里的夜空变得繁星密布,虽然只是幻象,但应该也很美,哦这个是愈伤圣药,对修复识海很有空。”
流景想了想,果断吃掉了,灵药与身体融合的瞬间,周身散出浅淡的光,又转瞬消失不见。
她感受一下识海的大裂,高兴了:“有点效果,可惜太少了,如果能有个上千颗,我估计就直接痊愈了。”
“哪来的?”非寂沉声问。
流景眨了眨眼,颇为严肃地解释:“这个问题很复杂,真要说的话,还得从几千年前……”
“你拿了院里那些东西。”非寂面无表情打断她。
流景假装没听到:“咦,这个是什么,我好像从未见过?”
大概是她出格的事干了太多,非寂凉凉看她一眼,竟连脾气都懒得再发。
她手中摆弄的是个小壶,仿佛生锈一般的圆壶上镶嵌着上品灵石,看起来又便宜又贵。流景自认见过不少好东西,可对这个小壶却是一无所知,一时间摆弄得认真,还悄悄往里头注入了些许灵力。
“怎么毫无变化?”她疑惑地把壶在地上磕来磕去。
非寂嫌她聒噪,干脆将壶拿过来:“是互舍壶,两个人同时握住壶身再往里注入灵力,便可神魂互换十二个时辰。”
他话音未落,流景已经将手伸了过来,两人同时握住了壶身。
非寂斜了她一眼,正要说得注入灵力才有用,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再次清醒时,就看到自己坐在对面。
他一开口,就是流景的声音:“……你注入灵力了?”
流景看着对面的自己,无言片刻后回答:“刚才把玩的时候往里面弄了点。”
“蠢货!”非寂深吸一口气,顶着流景的脸烦躁道,”现在只能等十二时辰之后换回来了。”
流景干笑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现在的身体:“十二时辰转眼就过,我们不出去见人,就不会有人发现咱们换过身体。”
“也只能如此了。”非寂蹙眉。
“但现在我用你的身体,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流景看向对面的人。
“什么?”
“我这人没什么耐力,受不了情毒的苦,”流景难得真诚,“现在我欲1火焚1身,只想跟你干点什么。”
非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