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出口,流景仍僵在原地不动。
舍迦故意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结果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顿时心生不满:“怎么着,魂儿被小狐狸勾走了?我小兔子哪里比不上小狐狸,你对我怎么没有……”
“她认出我了。”流景干巴巴打断。亏她还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合着人家就没信,毕竟天道守恒,修为越高越难有子嗣,以他们两个的修为,能有孩子的可能性本就万分之一,相结合更是希望渺茫。
舍迦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吓得兔耳朵都冒出来了:“她怎么……你怎么……难怪她变成小狐狸让你摸,你就半点没察觉?!”
“……我还以为她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呢,谁知道是认出我了。”流景难得心虚。
舍迦气得一跺脚,赶紧朝着不听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流景自知闯祸,老老实实坐在石头上等着。
片刻之后,舍迦喘着粗气跑了回来。
“如何?”流景问。
舍迦横了她一眼:“小公主以为你来冥域卧薪尝胆呢,人家刚才说了,仙尊这么做肯定有仙尊的道理,她不会暴露你行踪的。”
“真懂事,”流景放下心来,随他一起往幽冥宫走,“你可问她天界的情况了?”
“问了,说是出了叛军,自称是南府仙君后代,这段时间攻占了天界一十八处,不少仙子都被他们关了起来。”舍迦提起此事面色凝重。
流景扫了他一眼:“舟明呢,他作何反应?”
“下落不明。”舍迦只有四个字。
流景一顿:“小月亮呢?”
“跟他一起失踪了。”舍迦眉头皱得更紧。
流景笑了:“不忘带上媳妇儿,想来是没事的。”
“……幸好我当初听你的,没有擅自往天界送消息,否则真要被那群叛军拦截了,”舍迦头疼又担忧,“仙尊,我们是不是得尽快回天界了?”
流景无奈:“本尊倒是想,可你看我如今这境况,回去之后跟寻死有什么区别?”
“也是……”舍迦叹气。
流景扫了他一眼,抬眸看向幽冥宫上空淡淡的紫光:“断羽与舟明同出一门,想来不会像冥域其他人一样厌恶天界和本尊,想办法找她帮忙吧,疗伤也好联系舟明也罢,总要做点什么。”
舍迦顿了顿,看向她淡然沉静的眉眼,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安心。
“回去之后我先大睡三天再说,非寂要是找我,你就帮我糊弄一下。”流景突然话锋一转。
舍迦:“……”就不是个正经人,又能指望她多正经?
与非启一战消耗了太多灵力,后来给非寂输灵力更是让识海摇摇欲坠,虽然在断羽不遗余力的救治下勉强留了条命,但流景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如之前,仅仅是来送一送小公主,都感觉疲惫懒倦浑身乏力。
流景打了个哈欠,靠在舍迦身上小憩片刻,等回了幽冥宫便往小破院去,结果刚走到一半,就被人给拦下了。
“帝君唤你过去。”狸奴满脸复杂。
流景无言片刻,认命地跟他走了。
两人一路沉默,狸奴多少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流景看出他的纠结,一时间有些想笑:“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事。”
流景目露不解,却也没有再问。
两人相顾无言走到无妄阁门前,流景一只脚迈进大殿时,狸奴突然唤住她:“诶……”
“干嘛?”流景回头。
狸奴深深看她一眼,道:“待会儿见了帝君,要诚心认错,万不可再胡言乱语。”
流景:“?”
没等她问为什么,狸奴便先一步将门关上了,彻底将她隔绝在无妄阁内。流景摸了摸鼻子,只好独自一人往楼上走。
不知不觉在冥域也有几个月了,这座平常人鲜少有机会来的高楼,如今她已经来了无数遍,再来犹如回自己家一样自在。流景轻车熟路地来到寝房门口,敲了敲门便探头进去:“帝君?”
非寂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脸色相比昏迷时要好一些。
流景弯了弯唇角,关上门走到他面前:“帝君,你可算醒了。”
非寂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测,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帝君?”流景试探。
非寂不语,只是继续看着她。
流景清了清嗓子:“帝君可是生气我没在跟前守着?其实我也想守来着,无奈身子骨太差,您昏迷这几日我也是生死一线,所以迟迟没来……我今日稍微稳定些了,第一件事便是先把妖族小公主送走,免得让帝君挂心,第二件事就是来看帝君。”
她越凑越近,见非寂没有反对,便默默在床边坐下,还自作主张握住他的手:“帝君,我很牵挂你。”
非寂垂眸,看向两只交叠的手。
流景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他手腕上还戴着蛇纹方镯,一时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悄悄翘起唇角。
“脏东西。”非寂轻启薄唇。
流景:“?”
忘了摘就说忘了摘,说是脏东西就过分了吧?流景无语片刻,便要将方镯给摘下来,结果他的手先反过来,从她袖口摘下一根晶莹剔透的狐狸毛。
“哪来的?”非寂面无表情。
流景仿佛被正妻抓到偷吃的丈夫,莫名有些心虚:“不、不小心蹭上的,我没注意到。”
说罢,她习惯性要动用灵力清洁,却被非寂蹙眉打断。
“不要命了?”他冷声问。
流景顿了顿,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完全不能用灵力了,于是赶紧收手:“是是是,还是帝君细心,要不是帝君提醒,我现在可能就识海溃散而亡了,帝君真是我再生父母,能遇到帝君是我三生……”
“流景。”非寂唤她。
“嗯?”流景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他黑沉沉的视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你平日都是如何给本座侍寝的?”
……问这个干嘛?小流氓!流景心里骂人,面上却是无辜:“能、能怎么侍寝?无非就是那些事呗。”
“本座想听。”非寂往枕头上靠了靠,身子稍微矮了些,睥睨众生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流景早把狸奴的提醒抛之脑后,此刻听到非寂这样说,虽然不懂他抽哪门子的疯,但谎话张口就来:“帝君情毒发作时霸道得很,也不必我做什么,只需躺在床上,帝君自会缠紧我,用尾巴尖探进裙子,一寸一寸攀着往上……”
都快说到话本都不能写的程度了,非寂还一副‘继续说’的淡定模样,全然没有从前听她提起时的恼羞成怒。
流景咽了下口水,干巴巴继续:“你总是用一截身子给我当枕头,蛇头再折过来抵在我脖子上,蛇身不自觉蠕动时,蛇鳞总会刮出些痕迹……”
非寂依然没有让她停止的意思。
流景看着他的眼睛,总算想起狸奴在她进门前的叮嘱,顿时表情一苦:“帝君我错了。”
非寂始终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在她道歉之后化开坚冰,拽着她的衣领反身将她控制在身下,俯身贴近她的脖颈。
发丝纠缠带来些许痒意,微弱的呼吸落在脖颈上,流景浑身绷紧,下意识昂起头,留出的空隙刚好够非寂鼻尖贴紧。
“这样抵着?”他沉声问,薄唇无意间擦过她的肌肤。
流景轻颤一下,讪讪还未说话,便感觉裙角一轻,有什么钻了进来,缠着她的小腿一寸寸往上。她微微一愣,非寂已经撑起上半身,沉静地看着她:“这样攀着?”
轰隆隆——
流景脑海顿时炸起电闪雷鸣,反应过来后连忙求饶:“帝君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放开我,我再也不敢了……”
人身蛇尾的非寂冷笑一声,蛇尾愈发用力,显然打定主意要给她一点教训。流景只感觉蛇尾越来越往上,赶紧挣扎着起来,非寂自然不会让她如愿,扣住她的双手将人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