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妃离去,帝君相思成疾,无心过问三界之事,一切待冥妃归来再议。”
流景:“……”
“你打算怎么办?”舟明抱着小月亮看戏。
流景嗤了一声:“糊弄鬼呢,怕不是为了探清天界虚实,才故意找这种理由拖延时间。”
“万一是真的呢?”舟明失笑,“相思成疾,你就不心疼?”
“我为何心疼?”流景挑眉。
舟明:“装什么装,有情花开得快把枝丫压塌了,你当我没看见?”
流景笑了一声:“有情花盛开,也未必是因为有情。”
舟明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忘了他体内有我什么了?”流景提醒,“他会因为那东西,神志不清时还来接纳我,我自然也可以因为那东西,无情却有情。”
舟明定定盯着她,许久才扬起唇角:“将手伸过来,有没有情瞧瞧情丝长短不就知道了。”
“我才没那么无聊,”流景啧了一声,“不过我还真得去冥域一趟。”
“去干什么?”舟明给小月亮梳个漂亮的头发,又幻化出一枚镜子给她照,小月亮开心了,便跳到了流景怀里。
流景笑着接住小姑娘,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自然是推非寂一把,虽然十有八九会与天界达成共识,但未签订文书之前,一切皆有变数,我得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何时去?”舟明问。
“现在。”
“去多久?”舟明又问。
流景思索一瞬:“最多一个月。”
“行,反正现在天界没事,你且去吧。”舟明将手伸了过去。
小月亮见状,便要往他手上跳,可刚动一动身体,就发现自己的衣裙被流景给压住了。
流景笑着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小月亮懵懂地看了她半天,最后犹豫着靠进她的手心。
“别闹,她要去办正事,不能带着你。”舟明无奈道。
“是呀,我不能带着你。”流景好言劝说,手腕却压着她的裙子不放。
小月亮抱着她的手指,始终不肯放开。
“阿齐……”
“她若实在想跟着我,便随我一起去吧,”流景打断舟明,“反正就去一个月,一个月后就回来了。”
舟明顿了顿抬眸,与她对视片刻后笑了笑:“好啊,只是会不会太劳烦你。”
“劳烦什么,你与我之间,何时也这么生分了?”流景反问。
舟明眉头微挑:“我可从未与你生分过。”
“刚好,我也是。”流景轻笑。
九月结束便是十月,天气彻底冷了起来。
非寂一如既往地出现在冥域界门,面无表情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周围的侍卫早已经淡定了,只是每次被他视线扫到时,还是习惯性地挺直腰背,做出个严肃认真的表象来。
冥域没有日月云霞,空中的浓郁魔气却是十分努力,争取让每一种天象都出现在冥域,于是才刚进十月,便已经下了三场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凡间的寒只是有些凉意,冥域的寒却是每一滴雨都像淬了冷毒一般,滴在身上便能冻出一块伤痕,于是一到雨天,子民修者都不爱出门了。
狸奴用结界隔开雨,一脸忧愁地站在非寂身边,直到界门发出沉重的响声才精神一震:“帝君,要关门了,咱们回吧。”
非寂神色冷淡转身就走,任由界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等一下!”
他猛然停下脚步。
“等一下等一下,先等我进去再关!”流景急匆匆招手。
守门的侍卫是新来的,没有认出她的身份:“界门每日自动开关,谁都无法干预,你明日再来吧。”
流景闻言赶紧纵身一跃,勉强从只剩一条宽缝的门里挤进来。
砰!界门关上。
流景笑了一声,下一瞬便被冰碴一样的雨淋了个措手不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好疼!”
“你没淋过雨吗?”躲在结界下的侍卫一脸严肃,“竟敢硬闯界门,真是胆大包天。”
“这不是着急回家找夫君么。”流景揉了揉被雨淋得冷疼冷疼的脸,笑呵呵弹出结界挡雨,跟侍卫摆摆手道别后便转身离开。
然后在转身的刹那,看见了自己要找的‘夫君’。
以及夫君养的壮汉猫猫。
她微微一怔,便闯进了非寂深沉的目光里。
“冥妃娘娘,你回来啦!”狸奴眼圈一红,激动地冲向流景。
他夸张的反应冲淡了许久未见的复杂情绪,流景哭笑不得地招招手:“狸奴大人,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就是……太高兴了。”又高又壮的猫猫擦了擦泛红的眼角,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流景笑着拍拍他的胳膊,这才慢吞吞走向非寂:“帝君。”
“你迟了一个月零三天。”非寂淡淡开口。
流景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怪我,只顾着找表弟,忘了约定的时间。”
非寂扫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流景默默跟上,狸奴也赶紧追了过来:“什么叫迟了一个月零三天?”
“我跟帝君约好了一个月就回,结果来晚了。”流景如实相告。
狸奴愣了一下:“等等,我怎么听不太懂……你不是被帝君赶走的吗?怎么还约好了回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