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天气、付不起水电、逃跑的租客、反锁的房间、发着高烧的孩子。
零碎的线索得以串联,渐渐浮出水面。
至此,陆淮骞终于明白了程铄噩梦中的话语。
——“我从来没有想过丢下你。”
——“你骗人,你想过的,只是你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
这句,是对程宇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存在对你们来说是个……是个错误,但能不能让我……先活到成年?”
这句,是对程宇和何茵说的。
“程宇,他就是个赌狗,我知道他喜欢赌博这件事,在我读高中的时候,高三那年,程宇染上艾滋的,至于他是怎么染上的,我不清楚,也不关心。”
尾音缓缓飘散,接着是漫长的停顿,程铄低头,用指尖刮着皮肉上的倒刺,“我说完了。”
须臾之后,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指尖嵌入皮肉,指甲盖边缘泛了一圈白,“何茵的信,我和程宇的对话,加上我刚刚的陈述。”
“陆淮骞,我在你面前,已经毫无秘密可言了。”
他顿了顿,像是怕听到什么似的,急忙抢在后面说:“我知道,很多人在听完之后,会觉得无法接受,我也理解,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的童年、我的家庭也就这样——烂透了,而且无法改变,如果——”
他卡了下,“如果你也觉得无法接受,你后悔了,那我们好聚好散,你放弃我也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抿了抿唇,可能是觉得话说的不妥,程铄又补充道:“虽然吧,我承认,我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在意你——但是说不定,睡一觉我就能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