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有没有耳鸣、头晕、口干舌燥的症状?”
“没有。”
“最近睡眠有没有中断,并且从梦中惊醒?”
“没有。”
除了头两句,剩下的都是假话。我很习惯在他面前撒谎,因为我是个不配合的病人。
“那好吧,”厉星辰知道再问下去我大约也是会敷衍他,终于说,“我姑且相信你是真的有好转,我先给你半盒,你吃着看看吧,没有好转我们再换药。
我瘪了瘪嘴,把酒一口闷进去:“你也真是够抠,难道还怕我做什么傻事?”
厉星辰从柜子里给我拿药,用剪刀剪下一定的颗粒数,然后拿小袋子给我装好,扔过来。走过来之前又洗了一遍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还别说,怕。”
我看着他的咸猪手:“你这么一摸,又要洗多少次才安心?”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身又去洗了一遍。
厉星辰的洁癖在我看来已经到了有点发指的地步了,手掌心都洗蜕皮了,出门还必带手套,这些年好像更严重了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医生都这样。
其实我还是该感谢厉星辰的谨慎,如果不是他每次都这么谨小慎微地观察着我的失眠症,我在刚到日本那段寂寞、昏暗、郁郁寡欢的日子里,或许我真的会一股脑地把药片都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