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停稳,蓝三就跟一条鳗鱼一样溜不见了。
“蓝三!你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
是啊,做什么?
十二月份的童城虽说没有北方那么冷,但也终究不怎么热,如果这时候爬到房顶的天台上,沿着边坐了下来,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江边上的所有建筑全部灯火通明,整条江水仿佛被泼上了水的油画一样,一片污浊。
蓝三跑到路边,前面二十米,一辆跑车的边上,坐着一个额头流血的男人,一只袖子挽起来,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人流。
裴啸庭。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盒,晃了晃,拿出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真他妈的。”
他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抬手用袖口擦干了嘴角,笑了笑,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打开又看了一遍那通讯录,却在拨打键上停了很久。
只是看着,不动。
“为什么不打?”蓝三不带任何语气的问。
裴啸庭一下子抬起头来,蓝三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一起愧疚和害怕。
他走上前,把裴啸庭的烟头掐掉,扔到垃圾桶:“绑人都敢,打个电话却不敢。”
“蓝三……”裴啸庭开口了。
“闭嘴,我还没让你讲话。”蓝三直截了当地发脾气。然后他看了看一旁的药店,说,“咱么还是进去说吧,外面挺冷的。”
说罢,自己率先打开车门,把裴啸庭推进去,又去药店买了点止血贴。
裴啸庭死死盯着给自己包扎的蓝三:”为什么?”
“你倒还先问我了。”蓝三下手故意重了点。
“还生气呢?”
“你被人溜一个试试?妈的,这破事拿去吐槽赶得上天涯贴了,什么嘛……”
裴啸庭笑:“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支票?甜食?游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