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待在卧室里,裴煜好像才意识到胸口的红肿似的。将上衣脱下,他先对着镜子看了看,胸口处红了一片。

连他一个拉架的都能被波及成这样,也不知道那脚步虚浮的男人伤得有多重。

就算幸运一点不破相,少说也得在家修养个把月才能出去见人吧。

他拿来冰袋冷敷加快消肿,而安静的呼叫器蓦然响起,里面传来路凛洲专横又武断的声音:“来我房间。”

这时候有什么事?路上那么长时间不能说么。裴煜不解,仍耐心询问:“怎么了?”

他轻柔的话音落下,对面却不出声儿了。

裴煜静待对面回音,在即将放下呼叫器的前一秒,路凛洲再次开口:“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两遍。”

而裴煜不但没有如他所愿立刻下床,反而攥紧了被子,声音从电脑扬声器和听筒和一起传过去,恹恹的,带着微微的沙:“很晚了,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幸好他有健身习惯,有肌肉层保护没伤着骨头,这块红肿应该过几天就能消了。

通过电脑显示屏,路凛洲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看着他骗自己,各种古怪的表情在脸上轮番闪烁。

却独独没有愤怒。

裴煜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答复,于是把呼叫器放到一边,空出手来继续用冰袋捂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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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凛洲从卧室的大落地窗出去透气,背靠着开放式大阳台的玻璃护栏。

他仰头,嶙峋的喉结向上,翘起的烟管也向上,对着暗淡无光的夜空,缀成一颗橙红色的星。

心烦意乱,胸闷气短,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