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神奇的一幕,并没有留意到上方的人已经不再说话了。

他自己也忘了说话。

甚至觉得蹲姿略有不便,索性跪坐到柔软的地毯上。用近乎虔诚的姿态,仿佛对待举世无双的珍宝,先用指尖轻触,而后才轻柔而爱怜地抚摸。

藏在纤长黑睫后那双浅色的眼眸,满溢着温柔。

手心里传来轻微而有规律的震颤。

裴煜一愣,兴奋中带着些许难以置信,平静如秋水的眸子里泛起动人的涟漪:“他是不是…动了?”

片刻后又否决自己的猜想:“可我看书上说,一般要四个月才能感受到胎动。”

但这种与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交流的感觉太过奇妙,裴煜舍不得放弃,挪动身子再凑近几分,试图将自己的耳朵贴上去听。

那震颤果然更明显了。

扑通。

真正的震源,那颗在胸腔里狂轰滥炸的心脏,此时就悬在他头顶上方不远的位置。

而非不存在的孩子。

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冷不丁横来一只汗涔涔的手抵住他前额,毫不留情地一把推远。

路凛洲迅速放下衣服盖好腹部,站开拉远距离,泛白的唇瓣一张一合。

悄然蔓延的不明情绪好似全都聚到了喉咙里,化不开咽不下,半天也递不出只言片语。

裴煜全然不解,但没出声询问,让路凛洲自行缓解。

他眼底温柔不改,然而,这温柔全都是因为一个不存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