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勤正色开口:“你让他接触内部机密,是为了试探他?你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试探吗?”
路凛洲挑眉,眼皮却懒得抬:“嗯?”
余勤沉声:“他可能是在骗你,这就是他的目的。”
顿了一顿,余勤不得不把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搬上明面来,提醒他畏惧而敬佩,向来于不动声色间运筹帷幄的人。
而他的信念早就动摇了,声线中都带上了不加掩饰的怀疑。
“裴煜…裴先生,他是裴家的人,你明明比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路凛洲看着眼前文件上密密麻麻的黑字,仿佛幻听一般,一道不该存在于这里的声音无端响起。
——“但你最不缺的就是钱,不是吗?”
接着是几天之后,战战兢兢向他汇报的余勤。
“路总,大概在四个月以前,还有其他人去过裴煜家。”
“……是裴家的人。”
再然后。
“在你假称去国的第二天,裴先生出去的那一次,真的不要查吗?”
回忆中的聆听余勤汇报的人一席正装,与此刻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身影几乎重叠。
他摸了摸胸口的银色领夹,触感微凉,如那人身上的气息一样抚平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