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越是温柔的人越是薄情。

“你都知道了。”裴煜难得垂眸避开对视,用央恳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 “所以, 可以让我走了吗?”

天生一双透亮见底的浅色眸子, 最澄澈的湖水就漾在他眼底。

比宝石更美丽, 比月光更清柔。

“裴煜。”

路凛洲眼神阴沉得骇人,不慎泄露的少许脆弱转瞬融进疯狂里, 那种高高在上的轻慢又翻了上来,

“不知道怎么求人?”

外表温顺好说话的人内里却是强势而有主见的, 他不愿任人摆布,不愿受人逼迫。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路凛洲有一种没来由的直觉,裴煜不会愿意放低姿态来求他。

他也不想要。

裴煜比路凛洲更了解自己。他厌恶任何威逼利诱仗势欺人,可此刻的心绪却异常平静。

他的润泽的眼总让人产生多情的错觉,那目光缓慢曳过路凛洲的唇畔,鼻尖,眼角,最后落入浓黑若墨的眼底。

他似乎对低沉的气压一无所觉,不退反进,稍许停顿,缓缓倾身。

极轻柔的吻,仿佛春天的蝴蝶降落在花上。

“让我走吧。”

荒谬极了,路凛洲反而笑出来。

看吧,这个狠心的人分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肯心甘情愿地给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