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意如自己也是长头发,但小孩子的头发细软,就像动物幼崽的绒毛。此时,哥哥的长发就像瀑布一样淌在她手里,手感柔韧丝滑又像丝绸,对五岁大的小孩子来说神奇极了,几乎爱不释手。
宁意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连裴煜这样敏锐的人都没有产生任何异样或不适的感觉,直到左耳隔着发丝被碰触到,裴煜猛然一个激灵,忙退身躲开。
宁意如当然没能察觉到他微变的脸色,笑意盈盈,真心实意地夸赞:“哥哥,你的头发也好漂亮……”
——“挺漂亮的。”
裴煜莫名出了神,思绪甚至飘远到和路凛洲初见的那一晚。
冒犯的上下打量,以及准备用他泻火之前,那句极尽轻蔑的称赞。
那样的路凛洲,后来却总是只注视他的眼睛,一瞬不瞬,仿佛是在看一本信息过载的书那样认真仔细。看得他都要误以为,似乎他的眼睛里真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他也喜欢抚摸他的头发,亲他吻他,尤其钟情于他的左耳。
耳朵上泛起的异样感觉渐渐缓解,裴煜若无其事地将头发扎好。
就这么一阵功夫,悄无声息地,一位毛茸茸的不速之客已经沿着沙发背走了过来。
那是一只毛发蓬松、体型偏大的猫。
见裴煜望过来,大猫顿时将长尾竖成了电线杆,浑身毛发炸开,嘶哑尖利地“喵!”了一声。
裴君铭天天伺候这些祖宗,看出它是进入了警戒状态,终于找到表现机会上前把猫拽开,边解释道:“它平时很安静的,不凶人。可能是因为很少接触陌生人,对你有些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