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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走上前去,在轮椅前蹲下来,方便坐轮椅的老人与自己交谈。

杜夕颍还以为以裴煜的出身,肯定少不了寒酸的小家子气,面对自己时要么会幽怨怪罪,要么会谄媚讨好。

但裴煜不卑不亢,礼貌不失疏离,温和体贴中又不带有任何对残疾人的轻蔑。

哪怕20年过去,杜夕颍也不可能不记恨那个间接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可20年过去,她一时竟不能分清究竟是恨她还是恨自己更多些。

裴少榕眼力见儿十足地搬来一把椅子让裴煜坐,裴煜也不多忸怩,道了声谢后坐下来。

杜夕颍近距离审视着那张过分精致的脸,怎么都难以忽视那个女人的痕迹,可越看,又越是熟悉,尘封在记忆里幼子的音容笑貌如在目前浮现。

她张了张嘴,只堪堪吐出一个“你”字,便要去拉裴煜的手,更仔细地再看看。

裴煜不动声色地避开接触,喊了声:“……奶奶。”

杜夕颍怔忪片刻,脸上的冰霜顷刻化开,即使神情仍旧严肃,可看在熟悉她的裴少榕眼里,这已足以称得上是怜爱。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放轻嗓音开口道:“你这些年来,过得还好么?”

裴煜维持着得体的淡笑随口应付老人的问题,最后,话题莫名引到了要送他股份的事上。

或许大家庭逢年过节,小辈给长辈拜礼时或许就是如此。他没经验,但也在电视里看过,不过人家顶多是塞个红包,不像杜夕颍这样财大气粗随便送公司股权。

面对送上门的巨额财富,裴煜好半天也没接话。

裴少榕在旁边解释道:“这是属于你爸的那一部分,按照法律也该归你继承。这股份不多,不需要你参与公司事务,只要拿着每年收收股息就好了。君铭和如如他们都有股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