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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凛洲也是这里最难受的人。

他折身回去,和裴少榕坐着一起等。没多久裴君铭也过来了,第一反应和他爸一模一样,冲上去就要揍路凛洲。

里昂再拦下一个小的,只觉心力交瘁。而坐在对面的路凛洲仍旧神情淡淡,只目不转睛盯着显示“手术中”的指示牌。

令人神经紧绷的红光映入他眼底,通红一片,狰狞骇人。

脸色却苍白得接近身后的墙,得体的正装挂在开阔平直的肩上,无端传递出一种包裹于坚毅中的脆弱感来。

不知过了多久,僵坐如雕塑的路凛洲终于起身,手术室大门应声而开。

医生先向焦急的家属交代道:“病人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需要好好静养恢复。”

在麻醉的作用之下,裴煜终于沉沉睡了过去,精致的眉宇舒展着,长睫温驯地垂落着。

满是尘土与血迹的正装换成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四肢的血迹都已清理干净,双腿裹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布,竟比鲜血淋漓时更要刺目扎心。

路凛洲在他身边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虚环住他,无比想要靠近他,却又竭力避免可能造成伤害的任何触碰。

裴少榕和裴君铭也想过来查看裴煜的情况,却先被一双恶鬼般凶狠的眼眸瞪视住。

即使已经从里昂那里得知这是场意外,裴君铭仍觉得气不过,又见路凛洲这个罪魁还硬生生挡到他们和裴煜之间,怒斥一声:“路……”

路凛洲却按捺住满腔怒火,张了张干涩的唇,无声做出“滚”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