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几乎瞬间猜到了路凛洲心思。在他重伤昏迷的时候,这三个字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立马阻止:“……不行。”
路凛洲放低要求,温声:“那我就说两个字。”
裴煜笑了笑:“嗯?”
路凛洲:“晚安。”
裴煜笑意未减,也轻轻回了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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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做了一个梦。
其实他也有些分不太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因为无论是在梦里还是梦外,母亲总是在哭。
母亲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他,因为自私才强行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留着裴家金贵的血脉和自己一起吃苦。
裴煜哽咽着,艰难出声质疑眼前哭哭啼啼的女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美丽却柔弱无助的女人默然垂泪,半晌,又重复道:“阿苏,对不起……”
裴煜张了张嘴,但怎么尝试都发不出声来。
不,不,不是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点告诉我,我们就不会负担不起医疗费,你也就不会死。
“对不起……”
不是的!不是的!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裴煜无论如何都无法辩驳出声,越努力,越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