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月愣了一瞬,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在黑暗里把被子往两人身上拉了拉:“好,我不说。没事,快睡吧。”
但等徐慎如闭上了眼睛,她却不能成眠了。
旧历年过后,和徐慎如来往的人渐渐多起来。有人从正门进来,也有人偷偷摸摸地来,大多笑着叫她一句沈夫人。沈南月这时怀孕已经七个月了,肚子很是明显,但行动并不显迟缓,温文尔雅地点一点头,便轻巧地拎着裙子退出去,关上门。
这一天晚间,她翻身醒来,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徐慎如问她:“怎么了?”
她说:“怀着孕腰酸,睡不着。”
徐慎如凑近了一点,很听话地给她揉腰。沈南月老话重提,低声问道:“你在天牢的时候,家里的事,都有人给你讲过的罢?”
“讲过。”
徐慎如明明说讲过,沈南月却白问了似的,自己往后又讲:“信上说审过就要斩立决,老爷差一点昏厥过去。太爷本觉得事有蹊跷,还想再等一等,但是大哥去见你回来,就一刻也不等了。”
徐慎如默然片刻:“我知道。”
沈南月道:“刑部尚书卢元纬手里铁证如山,只是你不肯签字画押,国朝审案重口供,徐家又是高门,所以才迟迟不能定案……太爷以帝师之尊,亲自替你说的情,大哥也跟去了。天子一向对太爷执弟子礼,他本来面君不跪,那天求了整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