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举起书,告诉他:“徐校长,我是来还书的。”
徐慎如便接过去,拿在手里。他见萧令望又沉默了,便很礼貌地问候他:“今天的演出还顺利吗?”
萧令望道:“很顺利。”
门廊里灯光昏暗,他伫立在徐慎如面前,看着是清醒的,呆呆的神情却像醉得深了。
徐慎如看了他一会儿,干巴巴地问:“要放假了,假期你要不要回家去?”
萧令望如若不闻。他从口袋里抽出那枝茶花向徐慎如面前递去:“这是给您的。”
于是徐慎如伸出手,接过了那枝茶花。花瓣被夜露揉搓得略萎蔫了,但颜色娇红,可以看出,它一度开得很饱满。交接时萧令望轻轻地勾了一下他的手指,但没用力,是个天真烂漫的玩笑。
徐慎如倚着门垂下眼,看着花枝微笑道:“谢谢你,它很漂亮。”
萧令望现在是微醺的。他抬起眼看了一圈徐慎如的房子——和这座校园里其他某些建筑一样,是一个外国建筑师设计的。它有乳白色的墙壁,而阳台外的铁栏杆则是黑色的,带着精致漂亮的雕花。
一座这样的房子里,应当有舞池,有楼梯和地毯,有酒和音乐。但现实是什么也没有,只有徐慎如住在这里,悄无声息地。萧令望眨了眨眼,他喉咙发干,某一瞬仿佛回到今晚的戏台,头脑恍惚,一会是茶花女,一会又是徐慎如。这两个名字一样美丽诱人而不可捉摸。
萧令望想了一会,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眼神落在徐慎如手里那枝花上,又重新说道:“这是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