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如重新戴上表道:“还不许我知道珍惜东西,世道艰难了吗?”
徐若柏瞥一眼松得过分的表链,继续道:“表链不是完全合适,你又不肯去调。是朋友送的?还是哪家的小姐?”
徐慎如说:“是朋友。”
徐若柏笑:“那你们倒很亲密。他还在京里?”
徐慎如摇了摇头:“不。不在了。”
那句“不在了”显得异常严肃,徐若柏本想问他去哪里了,但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没有问。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院里呜呜掠过的一阵晚风在发出声响。
暮色终于又落下来了。
第7章 萍踪
萧令望展开信纸的时候,自鸣钟恰好响了。
清阳的春季来得早,温暖而湿润。树木四季常青,繁茂花枝一茬茬开谢,在窗前横斜,他看了一眼墙上:大约已是晚上七点钟了。
他垂下眼,将被压成轻薄标本的香樟叶一片片放进信封,然后重新拿起笔斟酌字句:
“这里身为西省的战略要冲,却居然是一座革命之后新筑造的城市。街道宽阔平直,医院全是新式的建筑,中庭种满香樟——这还是我头一次如此接近地观看这种植物”
笔尖停顿了。他站起身将窗子推开了一点。在南国的春夜,在充满生机的潮湿里,花卉草木的隐约香气轻轻悄悄钻入鼻息。萧令望向外看,见到窗外正巧有一丛娇艳的、鲜红的茶花。他想了想,继续向下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