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望说:“本来我想,我下次有机会回来,还会来看望先生的,不如到那时再说。只是一转念,那时候是什么时候?连日期都说不准,不如现在了。”
徐慎如注视着江水。他轻声说道:“你看,逝者如斯,古来万事东流水。想来也没有什么是能说准的,没什么不会变化的。”
萧令望好像在犹豫什么,偏头看他一眼,又看看越来越近的对岸。他抬起手,慌张失措似的,先是落下,又抬起来,在空中悬了一会儿。
最后他重新握住了栏杆,凑得离徐慎如更近了些:“我对先生的心,就可以说得准——与我前年夏天说过的一样。”
徐慎如只道:“你又来……又说这些。”
萧令望问他:“徐校长不信我吗?从前觉得我是说着玩的,过去快两年了,也还是吗?说到底,您就是因为年少而轻视我。可如果按照这个算法,不论过多久,我都追不上时间——”
徐慎如抬手,止住了萧令望的话。他说:“你不要着急,听我说完。”
萧令望点点头,不说话了。
徐慎如道:“我答应你,那多容易啊。可是我自知没有那样爱你,或许也这辈子都不知道如何能那样爱人,所以不想这样欺骗你,更不愿意用你做生活的调剂和消遣。是我自己怕这样的麻烦。”
萧令望的说:“什么麻烦?”
徐慎如望着江水,讽刺似的笑道:“我是很麻烦的人,到时候你就会嫌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