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徐慎如说什么?他说:“那我就是冢中枯骨了嘛。”
而此刻吴浣弦也这么问萧令望。他说:“三宝,要是我把你交出去,换悬赏金呢?”
萧令望恭顺地垂下眼,答道:“那就是我的命。”
吴浣弦直叹气:“为了舞女跟古董杀人,还是杀这么有身份的人,你可真是凶,真是霸道。你看不上他落水,落水的人多,你玩得完吗?”
萧令望说:“浣弦先生这样说,未免夸张了。”
吴浣弦嗤道:“都这时候了,你还面无惧色。这不是凶么?”
萧令望答道:“我这是……战战栗栗,汗不敢出。”
吴浣弦差点拍桌子。
邵文庭是那天下午,在医院里死透的。报纸上登了,悬赏也在租界里挂了,要抓一个顾三宝一个陆千水,这两个人一个也没有找到,只把吴浣弦叫过去问了许久。但因为他这两个伙计都是今年新招的,这事情又跟邵平绢包舞女扯到了一起,像个情杀,所以他给西人巡警送了许多钱,便又回去开他的饭店了。
此案见报不到两星期,吴浣弦便收到了一封从珠城寄过来的信。字迹拿去比对了,正是萧令望的字,内中委婉地对吴浣弦道歉,说些什么毁坏生意深感内疚,显见是杀人凶手得了便宜卖乖之词。
他把这个东西给巡捕房送过去,这案件就算姑且有了线索——但谁也不会真的到珠城去抓人,一切圆满完成,只有那块被盖了六个血字的手帕不好解释,空自引得追查的人把留在白门的伪中央大学草草翻一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