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云道:“自然。我是不承认他那个女朋友做儿妇的,若没有她,阿贞会提早回家来,也许根本不会死!”
徐慎如抬手揉着又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眼睛看着饭菜说:“你看,你又来这一套。我就是嫌你这一套太麻烦,这才懒得告诉你。人家死都一处死的,你还要拆开,一个进祖坟,另一个,你想给扔到江里么?”
徐若云却说:“但这终究是我的事,你不应该越俎代庖。”
徐慎如道:“好,是我不应该,那我应该说什么?是我很对不起你。”
徐慎如这么轻易认错,这倒是徐若云始料未及的。但他旋即反应过来这是一种变相的无所谓,便高兴不太起来了。他冷冷地说:“道歉就不必了,咱们两个现在两清了。”
徐慎如手里正拿着汤匙。他阻止了自己像泼妇一样拿汤浇徐若云的冲动,只讽刺地笑了一声:“两清了?”
徐若云轻声说:“我这一生,生逢末世,经过的俱是颠沛流离。受兄弟的欺骗,受儿女的背叛,受无端的羞辱,受学生和同僚的议论,进退两难,手上洗不清的血债……徐若冰,你如此轻狂,如此自以为是,当然不会对我低头,我也从没有指望过。可是你要记得,天道终有轮回……这桩桩件件的滋味,我祝你一一尝过。”
徐慎如颔首道:“行,我记住了。君容先生还有别的话要说么?”
徐若云说:“我以前与周伯阳相交的时候,跟他询问过在国外购置地产的事宜,他也代我做过。你们都出过洋,我也很好奇,想去看一看。所以,等胜利了,我就不回平京去了。”
徐慎如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
最后一道菜也端上来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它,徐若云道:“吃菜吧,说这么多话,都耽误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