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柏只说:“等等……你不要急,让我想一想。”
徐若云点了点头:“好,不急。”
这沉默便持续下去了。他站在夜风里,像等待审判一样心跳暗暗加速,最终却又复归平缓,仿佛是放空了、视死如归了。他说:“你若想好了,不必斟酌,直说就是可以的。”
徐若柏盯着他,盯了许久,终于很缓慢地、很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我除了和你一起,还能怎么样呢?”
今夜没有月色亦无江声,唯有嘉陵的冬雾笼罩着一对相依的秘密罪人。
徐若云牵住了自己弟弟的手,又一次攥了攥,说:“我总觉着这天气湿得能滴出水来,不信你伸手试一试。”
徐若柏轻笑了一声:“好。”
星期二那天,徐慎如简短地写了个稿子,很干脆地连国府和学校两边都一起辞了职。
话也无非是那些套话,但他去职之利落干脆,倒是令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连李阜清和萧令闻他们两个都分别吃了一惊。
李阜清抱怨他没有提前说,这回继任的未必由得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萧令闻倒是很高兴,因为徐慎如是早年那一拨留学生里的翘楚,难缠起来简直比李阜清还要难缠,和自己向来不是一路的,这回他走了,还可以稍稍安生两日。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徐慎如至少现在懒得关心。议论是别人的事,他自己拎着个空箱子就到学校收拾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