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刚探出半个身体,温雾屿抬头,与扶曜四目相对。
扶曜似乎刚从哪儿回来,穿着一套无袖的运动服,他鬓角有汗,顺着下颚线流。
温雾屿条件反射似的舔了舔下唇。
扶曜的视线在温雾屿舌尖一掠而过,又不动声色地藏了起来。
温雾屿少了游刃有余地松弛,有些心虚了,他先开口打招呼:“早。”
扶曜点头,应了声早,又问:“怎么起这么早?”
温雾屿干笑一声,“我这人毛病多,认床,睡不着。”
“嗯,”扶曜说:“慢慢来。”
其实扶曜昨晚也没睡,温雾屿的话像一把刀子,反复捅着他的五脏六腑,尤其那句‘骨头碎了再拼回去’。
一般人说不出这种话,也承受不了这些事。
扶曜觉得十年时间不长不短,温雾屿却越来越不像生活在烟火人间里的人了——突然出现,又随时都能离开。
这种想法让扶曜远愁近虑地睁眼到天亮。他心里实在烦躁,睡不下去了,干脆起床,天没亮出门跑步,绕后山跑了一圈,这会儿才回来。
挺巧的,两人又遇上了,并且各怀各的心事,打了声招呼,再度相对无言。
温雾屿没好意思直接跑了,他硬着头皮找了个话题,问:“你……你也住这儿?”
“不是,最近暂时住一段时间,”扶曜笑了笑,“我跟爷爷住,在另一座山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