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祸从口出

早上七点，天微亮，温雾屿的腿还疼，稍微用点力就打颤，根本站不住，他有点担心扶曜。

扶善国给温雾屿的杯子加水，“小温，你别担心，阿曜他都习惯啦，尤其现在这个季节，稍微下点雨他就严阵以待的，天天值班。唉，村里老年人太多了，腿脚不便的多，不听劝的也多，都不肯从老窝出来，总觉得那是自己的根。阿曜要挨个劝，还得淌着大水把他们背出来，都是苦活累活。”

白开水飘着氤氲的热气，温雾屿捂在手里却冷暖不知，掌心烫红了也没有反应。

“爷爷，”温雾屿的思维突然变得很缓慢，他问：“我们要走吗？”

“要听村里统一安排，我们不能随便动的。”扶善国顿了顿，又说：“阿曜刚才说了会让车来接我们，先等等看吧。”

温雾屿怔忪片刻，点头说好。

扶善国以为温雾屿紧张，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说：“你别害怕，先喝点水。”

温雾屿苦笑：“爷爷，有点烫。”

“啊？”扶善国一摸茶壶，哎哟一声，挺尴尬的。

温雾屿没把水杯放下，也不喝，笑了笑，说：“没事，暖手。”

扶善国拖了条矮凳过来，他刚坐下，脊背一松，疲态上来了——他其实也担心。

“我有时候都不想让他干这个工作了，吃力不讨好，遇上蛮不讲理的又打又骂，”扶善国唉声叹气，跟温雾屿诉他担惊受怕的苦，“他去年从山上摔下来，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台风天，他背个老头下山，都已经到安全地方了，那老头非要回去，说没拿家当，统共两百块钱。阿曜没办法，又回去取，走到半路，一棵树断了，他为了躲，脚一滑，摔了，被捞起来之后整个人血胡淋剌，我都不敢认——辛亏他命大啊，好像有什么事吊着求生欲似的，总算有惊无险得过去了。”

温雾屿不言不语地听着，咬破了下唇的肉，尝到了血腥味。

扶善国又说：“小温，你别听什么公务员、体制内好像是个挺风光的工作，都是高危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