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橙掐白了自己的手指,她又问:“你为什么想要死?”
“因为我从出生起就身不由己,我的前途被血肉至亲毁了,”温雾屿波澜不惊地说:“那时候我才十八岁,想得很直接——摆脱不了他们,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不如死了算了。”
周橙沉默很久,又缓缓地说:“我也是啊……”
“你现在有倾诉欲吗?”温雾屿说:“可以跟我说说过程吗?”
周橙点头,她大概觉得温雾屿是同病相怜的人,所以并不排斥。
事情经过很简单,周橙自那顿饭后,她在扶曜有意无意的提醒下,对宋思阳留了心。怀疑一旦产生,任何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上个星期,宋思阳带周橙出岛买新房的家具,在外过了两天,一家酒店两个房间。宋思阳的说辞很好听,婚前行为约束。但越约束越怪异,周橙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跟宋思阳定下来之后,最亲密的接触就只是牵手了。
那天晚上,周橙给自己房间的门留了条缝,特意守着,守到晚上十一点,宋思阳出门了。她原本以为宋思阳的向外社交只是普通约炮,结果约炮是约炮,对方的性别让她大为震撼。
周橙第二天就回岛了,再没跟宋思阳说过一句话。
“温老板,我跟你说实话,我对宋思阳感觉不大,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之前甚至认命了,以为可以凑活跟他过一辈子,”周橙的声音很轻,海风一吹就能盖过去,“可是……可是凭什么?”
凑活也是建立在男女平衡的前提下。
周橙绝望地又补充一句:“我特别恶心!”
温雾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问:“恶心他是个同性恋?”
“这件事的本质不在于宋思阳的性取向,而是他的品性和我有没有被尊重的过程,”周橙悲哀地说:“村里人,包括我的父母,他们让我觉得我是个垃圾,可以随意摆弄和丢弃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