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出去片刻后又回来,他手里拿了块空调毯,默不作声地在温雾屿身边蹲下,把人裹得严严实实,抱起来,在臂弯上颠了颠。他不闻不问、目不斜视,下颚线紧绷,似乎一有动摇就会天崩地裂。
又吵架了,总为这些事情吵,也挺累人的。温雾屿心里这么想,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说。
扶曜轻轻柔柔地把温雾屿放到床上,空调毯沾了血,不能用了,他也不打算洗,直接扔了。再把烧开的水端过来,捂暖了温雾屿的腿。
等一盆水弄凉后,扶曜又从抽屉拿出医药箱,先仔细处理好温雾屿的额头的伤口,又包扎他手腕上被玻璃割破的皮肉,等血彻底止住了才安心一些,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千疮百孔。
温雾屿不吱声,扶曜也不说话,他们全程没有交流,明晃晃地较着劲。温雾屿垂眸,从药箱里取出一卷纱布,捏起扶曜的手,想给他处理一下。
扶曜躲开了,冷淡地说了句不用。
温雾屿的心又被捅了一刀,他问:“阿曜,你非要跟我赌气吗?”
扶曜却波澜不兴地说:“我是跟自己过不去,你不用放心上。”
也不用把他放心上,温雾屿心想,扶曜大概是这个意思。
“行。”温雾屿说。
这一晚上他们不欢而散,睡得井水不犯河水,都挺冷静。他们在思考关系,也在自我反省。温雾屿和扶曜每一次发生争执,从打情骂俏到正颜厉色,动摇的核心很严重,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严重。粉饰太平下的情爱,藏在阴暗处的都是刻意逃避的矛盾,运作机器的齿轮无法完美契合,随时都会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