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温雾屿脸上始终保持笑容,,“一家人不怄过夜气,问题攒多了不解决,万一塌下来,要伤及根本的,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我……”
扶善国被温雾屿说动摇了,但还是犹豫。扶曜一直把自己的来源当作丑陋的缺陷,这种缺陷在他年轻气盛的时候被人当作把柄追着嘲笑,笑他有娘生没娘养,所以烙下的疮疤,稍微一提就炸毛。也就这几年,过了三十,心理状态才好转,尤其温雾屿出现后,愈发平稳。
温雾屿看出了扶善国的顾虑,他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轻轻往前推,“爷爷,这是阿曜做的菜,他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扶善国神色复杂,他听出了言外之意,点头说好。
其实过程很简单,扶善国这几十年翻来覆去,早就把细节烂熟于心了。
他慢慢跟温雾屿袒露了过往。
三十多年前,扶善国的妻子身患重疾,本地医院治不好了,医生让他们准备后事。扶善国不肯放弃,总想再试一试。最后通过朋友介绍,他带上妻子,不远万里前往华朝市。当时扶善国也没多少钱,路途辗转,其实也受了不少罪。他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妻子,可还是没能留住她,他们没有后代,唯一的念想也只剩一把骨灰。
扶善国在妻子死后心灰意冷,他那会儿求生意志不算强烈,能撑着不倒下,也只是为了完成妻子最后的愿望——把她带回家,带回青山绿水的海岛里,从出生到死亡。
扶善国一直不喜欢医院,那里有太多悲欢离合,如果治不好病,就是拆骨吃肉的魔鬼,渣都不剩。当时扶善国从医院出来,口袋里没剩下多少钱了,他坐不了太多的交通工具,能省则省,在不饿死自己的前提下,他离开华朝市,几乎是两条腿走出来的。
然而就在华朝市边界的荒山野岭里,扶善国刚走到那里,累了想歇歇脚,突然听到有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像小猫似的,声音越来越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