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说自己做得不好,但作为萍水相逢的朋友,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是他总是奢求太多,明明什么也没付出,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得不到便为此而难过。
你看,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江尧就这么慌张,任谁来了,恐怕都要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那个被对方深爱着的人,可也是这样的人,选择隐瞒那段异国的往事,又是为了什么?
江尧心里是不是也从来没忘记过那个回不来的人,所以才不敢回望,从不对谁提及;那个伤口是不是也数年如一日的隐秘溃烂着,从没愈合,于是谁也不能靠近?
他伸出手,很轻地回抱住了江尧,两人在床边相拥,过了会儿,他很小声地问:“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江尧斩钉截铁地回答,毫不犹豫,“全世界我最喜欢我们小越。”
于是他露出一个有点疲倦、小心翼翼的笑,低声回答:“好,我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我先说!两位都是非常好的人,很爱彼此,没有心意相通都是因为误会以及自卑,至于谁付出更多或者更少我觉得其实不能衡量。
江尧为了关越付出很多很多钱,因为确实他有这个实力,关越是个才大学毕业的小孩,没办法从物质上和人对等,付出的更多是一种精神价值,江尧和关越呆在一起的这几年胜过他在江家的所有岁月,包括解开当初目睹祝星纬被虐待的心结……等等等等,很多,后面也会再写。
至于为什么江尧不说国外那个年轻男生的事情,后面也会讲,这实在是两个太拧巴的人了,辛苦大家再等一等!
另外这章不是告白!江尧确实是真心说的喜欢,但关越还是理解成了兄弟之间的那种感情,江尧也知道关越会这么理解,都在自欺欺人享受片刻温暖罢了。
第26章 转租
关越到底还是没回自己房间。
白天两人都折腾得够呛,晚上情绪又各自大起大落一阵,谁也没那个心思再挪一回窝;江尧原本打算等第二天叫家政阿姨来将东西收纳回原处,今晚自己再睡一宿的地板,但他看了眼床边坐着的关越,最后只道了句“晚安”,转身就要朝屋外走,到门口时又叮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在外面能听到。”
关越的病没好全,他怕今晚对方又哪里不舒服,不敢离得太远;但是也不敢离得太近了,对方片刻前说的话像把利剑一样悬在他头顶,他怕自己多在对方跟前一秒那把剑就会落下来,尽管他事实上也不是很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因为席泽和袁芷兰吗?他是这样猜的,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理由,这两人也实在讨嫌,三番五次地蹦出来碍眼。
他思索着,脚步不自觉有些凝滞,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再给祝嘉昱打个电话,问问席泽在那边的情况,忽然听见关越叫他:“你去哪儿?”
关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下了,身量清瘦颀长,只占了窄窄的一道床边,被子盖得没过下巴,露出的半张脸上黑漆漆的眼珠存在感分明,执拗地盯着他看,半晌,似是疲倦地说:“哥,外面休息不好的,你留下睡吧,床很宽敞,我们两个也睡得下。”
他的心猛地一跳——被吓的,若是之前关越这么和他提,他虽也会推拒,但大部分是怕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暴露,可刚刚两人才那样说了一通,他生怕关越觉得自己恶心还来不及,怎么敢再和对方睡同一张床?
“不、不了。”他结巴了一下,“我——”
“我记得你认床的。”关越看着他说,“没有别的意思,我想你能睡个好觉,还是你还在记恨刚刚我说错的那句话?”
“……”
他站在原地和关越对峙,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一言不发地上了床。
记忆里两人睡一张床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但这次和之前又都不同,他们一人裹着一床被子,分睡在床的两边,中间隔出的空地简直可以停下祝星纬和他的宝贝摩托,再躺两三人都绰绰有余。
江尧连呼吸都尽可能放得很轻,他侧着身,面向自己那边的床头柜,大脑一片空白,刚刚想的什么和祝嘉昱打电话或者是让曹雯去确认席泽在国外的履历这些正事都被他忘了个精光;他闭着眼听想象中关越平缓悠长的吐息,但可惜不如他所愿,关越一点动静也没有,安静得好像没这个人,又过一会儿,他听到对方翻了个身,好像面对着他背影,然后突然开口:“哥,你睡了吗?”
“……没有,今天累过头了,反而不知道困。”他尽可能平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