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花的手紧了又松,奇迹般也梦回那场他没有看完的歌手比赛,彼时他在台下角落里侧耳听台上的起哄和欢呼,隐约间几乎能嗅到那位年轻姑娘抱在怀里的红玫瑰的香气,他不敢回头看台上意气风发的关越是什么表情,怕是他不想看到的,又怕关越错过某段也许是很好很快乐的良缘。
现在的场景和那时很相像,只有一点不同——
他看向自己指间的戒指,台上的关越名义上已经是他的丈夫,他有资格去献一束花,即使他和花也许都不那么受另外一个人的欢迎。
关越会接受吗?会不会觉得他在自作多情,毁了自己一生一次的典礼?
仪式已经走到末尾,他猝然起身,轻轻将花放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声说:“……快结束了,我先走了。”
祝星纬先前一直在发呆,这会儿回过神,连忙拉住他:“你走什么?关越马上过来了。”
“就是因为他要过来——”
他话没说完,忽然顿住,若有所感地回过头去:已经走下台的关越正惊愕地朝这边看过来,他们穿过时间与空间对望,与此时此地共同复刻那个不为人知的落寞下午,恍惚间,他好像又看见更稚嫩的关越,抱着吉他遥遥地站在那儿,没有年轻的姑娘和玫瑰花,对方在等,等一年中最盛的那束向日葵。
等到了吗?等到了吧。
关越眼前渐渐开始模糊,隔得很远,他张了张口,问出谁也听不见的一句话:“是送我的花吗?”
他的声音在更远的时空中飘荡,与不久前车上江尧认真和祝星纬讲过的某句奇妙重合: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