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是抖的,劲又使的不对,水立刻从嘴角旁流了出来,滴在破旧的老棉袄上。

江宝晨看见了忙摸口袋,还真让他摸到了纸巾,他弯腰,细心的用纸巾先擦擦老妇人的嘴和下巴,再把棉衣上的水擦干一点,眼圈又红一点,吸吸鼻子,然后笑着对她说:“还是算了,我直接带您去吃,省得来来回回饭菜都凉了。”

江宝晨说做就做,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就要去扶老人出门。

但老妇人却轻碰了碰他的手。

那触碰的感觉不像手,冰凉的、粗糙的,又硬邦邦的像枯萎的老树干。

江宝晨看向她。

她说:“不用了。”

声音嘶哑得像生吞了滚烫的炭火和沙子那样粗哑。

江宝晨一怔,说:“顾阿姨。”

老妇人摆摆手,没有看江宝晨,只是抓着他的手拿开,说:“小同学,你认错人了。”

那话一出,江宝晨鼻子猛地发酸!

手背上划过的粗粝掌心就像尖锐的石头,叫他感觉疼痛,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用轻快的语调说:“顾阿姨,您怎么老说我认错?以前也是现在也是,顾晔他都看您来啦!”

“过去这些年他在国外变得非常有出息呢,他前不久才回国,回国第一天就想来找你的,但他太忙了抽不开空,今天不是大年夜么?他开好几个钟头的车从h市跑到比虞,这会儿还在给您买礼物呢,等等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快点。”

这一串话下去,老妇人彻底变了态度。

她大力的推着江宝晨往外走,嘶哑的喊:“我不认识!你走,走!”

老人瘦小,使的劲却大,江宝晨不敢跟她抗衡怕伤到她,只好半推半就往外走,只不甘心,说:“阿姨。顾阿姨您还留在这,不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