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然在一旁拉自己的衣服说要看,看到了又皱着眉头说自己脸怎么这么圆。
“你脸还叫圆,你要下巴能戳穿地面吗?”苏哲聿笑着吐槽,单然气呼呼地轮了苏哲聿一拳头。
在两个人又去打闹之前,单子淮连忙先拿过来了照相机,他对着取景框,又拍了几张两人在海边玩闹的背影。
放下相机时候,他抬头看着远处绵延到很远的大海,微微出神。
海从无数人的故乡出发,绵延到,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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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去打印了三张,一张给了单然。
半个月后,赵霖终于联系到了在美国的一户领养家庭,同时也是他访学时候的导师。这样不仅能有心理学出身的养父母照顾,单然还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疗。
他们亲自来中国接走了单然,夫妻俩胖胖的,脸上是和蔼的笑容,单然左手抱着老虎布偶,另一个手攥着苏哲聿曾经送给她的老虎帽子,行李箱快和她一样高,照片在单然的裙子口袋里一起飘洋过海。
隔着候机大厅的玻璃,单子淮看到单然一直在回头,但是单然没能看到频频挥手的单子淮,直到淡黄色的裙摆消失在转角处。
还有一张苏哲聿留着,那张照片一直夹在他随身带着的钱包夹里,后来又到了他透明手机壳的背面。
直到某一天,被放回了家里某个很少被翻动的抽屉中。
那个家后来很少有人来往,时隔很久之后,苏哲聿不得不换了一个名字才再来这里,见到这张照片,只是沉默了很久。
单子淮自然也留下了一张,他在照片背面记下了他们三人这一年在一起的时间和地点。
然后这张照片留在了小巷深处这个被大片银杏遮蔽的院里,永远留在了聒噪又亲切的蝉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