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快看不清了,最后一眼是单子淮因为惊愕而失神的眸子,他的眼睛还是一如十年前初见,小鹿一样湿漉漉的,从来都没有过变化。
如果是垂死前的梦,那真的好想感谢神明,苏哲聿想着,手缓缓垂了下去,面前的单子淮也模糊在一片暗色中。
他愿意就这样永远沉睡在这个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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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子淮来不及有任何迟疑,他极为迅速地把苏哲聿昏迷的身子抬出驾驶坐,背到自己的身上,再运到自己开来的车上。
雪砸在脸上是刺痛的,过程中,一些证件和卡从苏哲聿的口袋里落到了雪地里,单子淮只好折回身子屈腰去捡,因为骤风暴雪,歪歪扭扭地几乎被吹倒在地。
酥酥在边上不断地叫着,着急地在单子淮脚踝边打转,一会儿又扯单子淮的裤脚,也明显在催促着单子淮快离开。
单子淮瞥了一眼,是苏哲聿的身份证和援藏的资格证。
身份证是新办的,地址变成了j市。
“酥酥,别闹。”单子淮拍了拍这只个头挺大的田园犬:“我不会自己走的,想要快点离开就别捣乱。”
饱经风霜的吉普车地盘高,单子淮一个人扛得过于吃力了些,酥酥好像听懂了似的,不再扯单子淮的裤脚,跳到吉普车的驾驶座上咬着苏哲聿的衣服领口一起往上拽。
因为太冷了,启动车的时候发动机加热了很久,单子淮趁着这个时候给苏哲聿盖上保持体温的毯子,扭过头去把热水递到苏哲聿唇边,湿润他的嘴唇。
摸了摸脉搏,还在跳,也很平稳,单子淮稍微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系列事之后,单子淮才来得及缓过神来,此时心里迟到地腾起一种不可置信的震慑,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
为什么苏哲聿会困在这里?单子淮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在这种远离人烟的角落呆久了,确实容易做一些奇怪又真切的梦。
“真的是你吗,苏哲聿。”
单子淮伸出手,迟疑地触碰了一下苏哲聿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