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淮还清晰得记得被疼痛击中的那一瞬,意识到自己恍恍惚惚快要失去知觉时候,反而感觉到的是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在医院的前半年里,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他几乎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上,那段时间对单子淮来说很短,因为他好像陷入了一段梦里,梦里的他在一片白茫中,他只觉得自己倦了,想转头随着白色光晕睡去。
如果不是梦里总是会隐约出现苏哲聿的声音,如果不是他好像隐约听见苏哲聿和自己说“等着我”,他大概就这般闭上眼,不会再回头了。
枝条折断时候发出很清脆的咔擦声音,单子淮把湿度合适的枝条收拢在一起,发现似乎塞不进包里,只好再扔地上,用脚踩折成两半。
山里的空气是清新却冰冷的,雪还是很厚,随着他一步一步的动作发出酥松的咔擦声音。
因为雪很厚,他走得有些艰难,可能是因为昨晚冻到了,也可能是早上的冷水澡,带着旧伤的左脚腕一阵阵地发疼。
他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扶着巨大的枯树喘息着,这几年旧伤一直没有彻底好,时不时就发作。
这里的植被覆盖率不高,基本都是耐寒的针叶林,还有冒雪的笋头营养不良的探头。
单子淮深吸一口气,肺部填满了冰凉的空气,然后继续往前走,这五年来,他总是带着伤病这般走在荒无人烟的路上,追着一个又一个矿资源的线索走到没有人烟的自然深处。
见地上的笋好像还算新鲜,单子淮弯腰挖了两枚扔到了自己身后的背包里。
此时太阳高悬,让人感觉微微有些热意。
本来正弯着腰认认真真挖笋,到一个折断的笋前,单子淮猛地直起了身子,他忽然注意到周围的笋都是整齐得掰断的,